“我听见了。”她直视着他,“你不是怪物,凯瑞迪奇。你只是一个太害怕被遗忘的人。”
比姆的身体微微颤抖。“我试过正常的方式。我写了论文,发表了演讲,帮助了上百个孩子……可没人记得我的名字。直到我发现,只有痛苦才能让人记住彼此。于是我想,如果我能把所有被忽略的声音汇聚起来,是不是就能创造出一种永恒的回响?”
“可你伤害了他们。”露娜轻声插话,“莉亚哭了整整三年,以为自己是诅咒之源。”
“我知道……”比姆低头,“但我当时以为,只要结果是对的,过程可以被原谅。就像邓布利多也曾犯错,斯内普也曾背叛。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救赎,不是让人因你而改变,而是让你愿意为他人停下脚步。”
一阵沉默。
艾拉向前一步:“那你愿意放下吗?不是认输,而是选择相信,有人会继续替你倾听?”
比姆久久不语。最后,他抬起手,指尖轻触自己的胸口,仿佛在抚摸一颗早已停止跳动的心。
“好。”他说,“我把‘渡鸦’还给你们。”
话音落下,他的身体开始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如同夏夜萤火,缓缓升空。而在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望向艾拉,嘴角扬起一丝极淡的笑:
“谢谢你……叫我名字。”
光芒散尽,大地归于平静。倒悬钟楼彻底崩塌,符文阵黯然熄灭,连空气中残留的魔法波动也渐渐平息。唯有那块刻着符文的石头依然矗立,只是上面的文字悄然变化:
>**此处曾有一个人,
>他说的话无人听见,
>直到有一天,
>世界学会了倾听。**
回到低语花园后,艾拉做了一件事??她拆掉了记忆球的核心水晶,将其研磨成粉,混入花园土壤之中。她说:“记忆不该被囚禁在玻璃里,而应生根发芽。”
不久之后,园中开出了一片奇异的花:花瓣呈半透明状,夜晚会发出微弱蓝光,风吹过时,竟似有低语声从中传出。孩子们称它为“回声兰”,据说只要在花开时说出心底最不敢说的话,第二天清晨就会发现,有另一朵花为你开了。
莉亚康复了。她搬进了低语花园旁的小屋,每天读书、画画,偶尔帮艾拉整理档案。她仍能听见一些遥远的声音,但已不再恐惧。某天傍晚,她在窗台发现一封信,没有署名,只画了一朵水晶玫瑰。她在日记本上写道:
>“今天,我主动对露娜说了‘谢谢’。
>她笑了,我也笑了。
>原来快乐也可以传染。”
乔治重拾笑话天赋那天,整个陋居炸响了彩色烟花。弗雷德的照片在相框里眨了眨眼,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莫丽抱着双胞胎母亲留下的围裙哭了一场,然后做了十二人份的派。
纳威治好了最后一株濒死的曼德拉草,它发出的啼哭不再是哀嚎,而是一段简单的旋律。他在植物学论文末尾写道:“有些生命,需要的不是拯救,而是陪伴。”
金妮终于鼓起勇气,在魁地奇训练场上对着空荡的看台喊出那句压在心底多年的话:“妈妈,我不是莉莉的替代品!”风卷走了声音,但她感到肩膀前所未有地轻松。
而哈利,则独自去了戈德里克山谷。
他在父母墓前坐了很久,最后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是艾拉给他的,比姆与艾琳娜的合影。他将照片放在墓碑前,轻声说:“你们都没错。你们只是活在一个还不懂得如何倾听的时代。”
回家路上,他路过一家麻瓜书店,橱窗里摆着一本新书:《沉默者的语言:论创伤、记忆与共情》,作者署名:艾拉?索恩。
他买下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