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等待一个人愿意开口,
>耐心听完他支离破碎的句子,
>耐心在他哭完之前不说‘没关系’。
>如果这也能算一种魔法,
>那么,请允许我称它为??
>最温柔的革命。”
落款空白。
但艾拉知道是谁写的。因为信纸背面,有一朵用墨水勾勒的水晶玫瑰,花瓣纤毫毕现,仿佛随时会散发香气。
她将信夹进自己的日记本,放在那句“原来快乐也可以传染”旁边。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垠草原上,四周矗立着无数透明柱子,每一根都封装着一段记忆:欢笑、悔恨、告白、道歉、诀别……人们围着它们行走,有的哭泣,有的微笑,有的静静伫立。忽然,所有柱子同时碎裂,释放出亿万颗光点,升入夜空,化作星辰。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看,当每个人都敢说出真相,宇宙就会重新排列。”
她转身,看见比姆站在月光下,不再是苍老幻影,而是年轻时的模样,手里拿着那本《古代魔文心理学导论》。
“你自由了?”她问。
“不,”他微笑,“我只是终于被人听见了。这就够了。”
梦醒时,晨曦初露。她起身推开窗户,看见花园中新一批蒲公英种子正随风起飞。其中一粒掠过窗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仿佛在书写什么。
她眯起眼,忽然读懂了那轨迹:
>“谢谢你叫我名字。”
多年以后,当新一代巫师在学校课本中学到“魂链计划”这段历史时,老师不会强调它的危险性或破坏力,而是引导学生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你身边有人长期沉默,你会怎么做?”
答案写在教室墙上,由孩子们轮流抄写:
>“我不急着给建议。
>我先坐下,看着他的眼睛,说:
>‘你想说的时候,我就在这里。’”
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或许是一家咖啡馆、一所医院、一座监狱,又或是一间普通的起居室,总有那么一个人,正鼓起勇气开口:
“其实……我一直很难过。”
而另一个人,轻轻握住他的手,说:
“我听见你了。”
风起了。
蒲公英种子继续飞行,穿越城市与荒野,跨过海洋与山脉,带着同一句话,飞向下一个愿意倾听的耳朵。
它们不再寻找终点。
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旅程的意义。
因为在每一个“我在”的应答里,
孤独正在消融,
伤口开始愈合,
而爱,终于学会了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