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做就换人。”赵林毫不客气道。
“你啊。”傅文启也跟着摇头:“这话在家里说就行了,可千万别在外人面前说。虽然你现在也是从一品的大员了,有资格和这些大员平起平坐,但升官太快,根基不稳,那些大员哪个没有众多拥趸?和他们生冲突并不是好事。”
赵林笑道:“大哥不要担心,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就好。”傅承望道。
赵林道:“话说回来,陛下让我做河道总督,总要把全国河道都给清理一遍,该加固的加固,该挖深的挖深,但这都需要银子,只靠我抄家得来的那些,根本不够。”
“所以你就把目光放到海贸上?”傅承望不解道:“就算你能收上海贸的税,那也要入国库,而且一年也才百万两银子,分到你手里根本没多少。”
赵林笑道:“我搞来的钱,干嘛还要别人分给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傅承望问道。
赵林沉声道:“每年一百万两的税,一半入府库,一半入皇上的私库。其他的,就是我自己的了。”
这话一出来,傅承望和傅文启这爷俩的额头就使劲跳了几下。
“你不会是想把那几个省的巡抚衙门官员都给抄家了吧?”傅文启惊慌道:“万万不可!抄一个九江巡抚衙门,就已经震动天下了,若非陛下宠信,你已经被罢官下狱。要是再把建安几省的巡抚衙门给抄了,怕是连皇上都保不住你。”
赵林淡淡道:“天大地大,皇上最大。皇上若保不住我,那就是我搞的钱还不够多,皇上不满意。”
傅承望爷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皇上是见钱眼开的人吗?
还真是!
见两人如此,赵林笑道:“岳父和大哥不用惊慌,我说了,我心里有数。实话告诉你们吧,真要严格把海贸的税收上来,一年少数也有这么多。”
赵林张开右手五指。
“五百万……两?”傅文启艰难道。
赵林点点头。
“怎么会这么多?”傅文启忍不住道。
赵林道:“原因有三。”
“一,走私猖獗,官方无法征税。”
“二,腐败,官商勾结,应该收入国库的银子进入官员的腰包。”
“三,管理效率低下,甚至混乱,并不能收到所有应收的税。”
傅承望父子若有所思。
“这三条说起来很简单,但要整治,很麻烦,甚至要和沿海三省的所有官员作对。”
傅承望严肃道:“你做好准备了吗?”
赵林微微一笑:“就怕他们听话,不怕他们不听话。我会把青州军带上。”
傅承望父子的额头再次狠狠一跳。
但傅承望并没阻止,道:“得先请示陛下。”
“这是自然。”赵林道。
这是赵林敬佩傅承望的地方。
外面都说傅承望为人迂腐、古板,不近人情,但真为国家好,他却也是可以圆滑的。
比如现在。
“要是真动手,必须先查清楚。”
傅承望谆谆教诲:“沿海三省不比九江,这是真正的富裕省份,他们有大把银子送礼,勾结上官。他们能私吞如此多的银子,身后必然有大人物撑腰,比如某个阁老。动了他们,就是得罪了那个阁老,必须要搞清楚才能动手。”
“还有,要动手就要雷霆一击,不能犹犹豫豫。这点我觉得不需要对你多说,但还是要提醒,一旦决定动手了,就不要瞻前顾后,管他背后是谁,先占住主动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