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伪装成这模样?”谢衍坐在窗前,澄光透入室内,他纤长的手指却抚摸着他的脊背。
“圣人观百家论道,总不能时时抱着一只妖兽。”殷无极道,“本座还是得寻个身份,正大光明些。”
“那别崖打算如何?”
“道祖、佛宗是否会来?”小狼崽矜持地一昂脑袋。
“道祖闭关了,来的是道祖弟子,宋澜与叶轻舟。佛宗接了帖子,但会在最后一日到。”
谢衍不以为意,“除却二圣,你随便变化,无人可揭破你的身份。”
“无人揭破?风师弟的神情不太对劲。”
殷无极刚才一直赖在师尊怀里,看着师弟青了又赤的脸色,他顿时明白大概,心里忐忑。
“飘凌就算有猜测,性格谨慎,也不敢乱言。”谢衍也没有刻意在他面前避嫌。
“他作风尚古,纵然不能理解,却向来不会反对为师。”
“师弟们不胡思乱想,给师尊带来麻烦,本座就放心了。”殷无极轻盈地跃下,“本座自会变化。过几日,就会以别的身份来寻圣人。”
说罢,小狼崽迈着优雅的步伐,无声无息地越过窗台,一眨眼就消失了。
谢衍这几日一直与殷无极相处,知道他是向往机关术,跑出去浪了。
他知道归知道,手稍一纵,帝尊就没影了。现在他怀里空空,没有软绵绵热乎乎的小狼崽,很有些不习惯。
谢衍掩袖饮茶,心里却止不住去想:“别崖又打算给我出难题了。”
说是难题,还是在小觑帝尊的作大死能力。
想罢,日常如一潭死水的谢衍烦恼之余,也不免有些期待:他会以何种身份回到他身边呢?
隔日,谢衍带着三相走在长临城中,要他们仔细观察墨家机关术,理解其中之道。
他已有登天门的打算,就得多带着三名亲传弟子接触仙门各大宗门。如此未雨绸缪,是为儒宗传承延续,也是为仙门计,保留火种。
“这机关纸鸢,真的能助凡人飞起来?师尊,我想要一个。”
沈游之年纪最小,对什么都新奇,此时这红衣少年手里抱着纸鸢不放,还眼巴巴地看向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显然很是喜欢。
“不但是凡人,货物也可以借助此物转运。只不过是一次性的。”
谢衍在带徒弟时,比平日缓和许多,低头轻拂他的头顶,哄道:“城中修士总是用这种手段,短途寄送些不那么着急或是昂贵的货品,游之若是喜欢,就买几个玩着。”
“也会寄丢?”沈游之得了首肯,开开心心地挑选几个喜欢的纹样,闻言道,“那我要珍惜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