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舟心里想,将剑背回身上,随着涌出茶肆的人流,向着那众人中央走去。
沈游之先是轻巧地踢倒了那人高马大的轿夫,一脚踩在了那吓坏了的大夫脊背上。
“见死不救,谄媚权贵。就你,也配称医者?”
沈游之先撒金施恩,又展示一手武力,最快的方式夺得了话语权。
如此,旁人在轻视他少年容貌前,会先高看他三分,他就更好踢医馆的场子了。
叶轻舟青衣斗笠,长剑别在腰间,静静打量着他,在围观的凡人中,格外鹤立鸡群。
“你,还有你,来搭把手,帮我把摊子支起来。”
沈游之不认得他,虽然瞧了一眼,却轻描淡写地掠过,再对两名拿了金的病患家属道:
“医馆不治的病,我来治。小爷最爱看疑难杂症,这有助于我修行,你们拿了我的金,就来给我诊脉。待小爷看完,你们不信,随后爱去哪里求医,我才不管。”
他这一番说辞,更加贴合人性。
众人纷纷想: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若是这不差钱的小仙君如此撒金,是想多看些疑难杂症提升医术,那不如试试,也不算是白拿贵人的金,万一他有真本事呢?
再者,就算看不好,还可以用金去医馆看。怎么算都是不亏的。
不多时,医馆对面的摊子就支了起来,沈游之坐诊,他面前的病人大排长龙。
他搞的如此轰轰烈烈,当然是做给当地道宗世族看的,还把理由宣扬了出去:“花钱买病人看诊,用以修炼医术。”
管他们信不信,总之算作他个人行为,和儒宗无关。
叶轻舟无声地笑了笑,他压低斗笠,站在了绯衣少年的身侧。
沈游之见这无名剑客不知趣,非得凑上来,先是眉毛一挑,道:“道友,你作甚么?难道也染了疫,想找小爷看病?”
“并非如此。”青衣剑客声音温吞,他道,“小仙君一人怕是忙不过来,我辈行侠,遇事当然搭把手。”
“你会看病?”沈游之用镊取下一块黑色的痂,放置到药水里保存。
他颇为怀疑,“你就杵在这里,能有什么用处?”
叶轻舟是道祖弟子,若是风飘凌在此,定能认出这位道门的少年剑神。
他的名声在东洲一向很大,甚至有时,风头都要盖过他的师兄,在东洲行走直接刷脸。
有他杵在这里,和定海神针似的,本该来找沈游之麻烦的本地修士,哪里还敢妄动?
道门剑神没想到还要证明自己的用处,他看着有条不紊施针的绯衣少年,沉吟片刻,竟然老老实实地说:“我剑法好。”
“剑法能治病吗?”沈游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