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认输?”
“输给你的师父,不冤枉。”
“又搬出师父的架子。”殷无极刺他,“圣人怎得如此幼稚,非得和弟子争短长。”
谢衍主导旋律,时不时会被帝尊的魔音所慑,连音律间都有绵长的拉扯与暗战。两种不同的弦乐器混杂在一起,交锋亦是融合,斗争也是合作,浑然天成。
“有歌相和,也不至于寂寥,圣人应当感谢本座。”殷无极视线转到小院门前,乐了。
殷无极拨了最后一个音,谢衍的琴弦余响不绝,师徒间的比斗暂停。
“谁赢谁输,不如叫那位来客评价,如何?”
谢衍也注意到了来客,随手扫去音波,小院门前的结界泛起透明的波纹,可以通过。
若是寻常来客,当然不值得谢衍相见。
鹤发白须,一身灰色道袍的老道拄杖走入院中,见到一圣一尊同时望向他,也不意外。
他朗声笑道:“老道来的不是时候?”
“道祖。”谢衍起身,垂衣拢袖,向道祖微微颔首。
殷无极先前在白帝庙前见到道祖,此时也不意外他的出现,拂衣起身,却不相迎。
他神情平淡,负手笑道:“怎么,道祖是来做裁判的吗?”
道祖捻须,笑眯眯地道:“不敢妄言,不敢妄言。”
殷无极挑眉:“真是个谁都不得罪的作派。”
他少年时,谢衍与道祖、佛宗会面时,多半会带着他去。两位圣人观他,久而久之,也算半个小辈。
但是,毕竟隔着道统,他们不算亲厚,也不算见面即成仇。遇到正式场合,坐下说几句话是没问题的。
至于当年他叛出仙门,道祖与佛宗秉持仙门立场,劝圣人杀他。在其位,谋其政,也是情理之中。
时隔千年,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到他们的境界,情绪尤其稳定,不会轻易因为旧事而冲动,凡事多思多虑,才是成熟的上位者。
道祖也未曾因为魔君在此而发难。他早就看穿,师徒二人虽然断了师徒之缘,但亲缘上却断的不干净。
再观魔君满身因果,恶兆缠绕。曾为师父,圣人疼极了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当然,圣人有把柄,道祖也有弱点。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不如坐下谈。”圣人率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