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把他不辞辛劳的工作点滴记录下来,配上一点催人泪下的背景音乐,那可就是太感人了。
尤其是作为省长的他,浑身泥泞的参与救援,眼含热泪的宽慰矿难家属们,哪个老百姓看了不感动?
这样一个危难关头,始终与人民群眾站在一起的好干部,又岂能不更进一步,成为汉东的一把手,以便更好为民服务?
因此。
要想继续进步,就是必须要继续维持人设,继续利用他儿子赵瑞龙有钱有技术,特別懂营销炒作的优势,打造亲民爱民的好形象。
而仅仅只是为民除害,剷除长期疯狂製毒窝点塔寨村,揪出大量幕后贪官蛀虫,显然还不足以让民眾拍手称快,认识他这位惩凶除恶、雷霆手段新任公安署长。
而这一场令无数人惶恐不安,本身也確实严重威胁到了民眾生命健康、影响到了生產生活秩序的传染病危机,自然又可以成为他大放异彩的机会。
当然,曾汶笙也知道,这场危机不仅仅是赵立春的机会,更是他们一帮改革派的机会,他们毫不犹豫的一出手就干掉了卫生署长彭哲川,撤掉了燕京的二把手。
不过……
曾汶笙对於这一切的变化,都毫不意外。
女儿曾维儷就不一样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彭哲川会被撤职。
她记得很清楚,彭哲川很早以前就提议要採取防控措施。
结果真要採取措施了,他反而被撤职,曾维儷自然觉得太冤枉。
“冤枉?有什么好冤枉的?”
“你呀,就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根本不知道现实的残酷。”
“防控不力,不过是撤掉彭哲川他们职务的表面理由,真正核心的原因还是爭斗!”
“他们想要按照他们的思路和方案,又快又好的完成医疗体制改革,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当然是把重要岗位上不听话的外人,换成听话的自己人,尤其是还有防控不力这个绝佳的理由。”
曾维儷哭丧著脸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就算他没有防控不力,也迟早会因为別的理由被干掉?”
“当然!”
曾汶笙语气悵然的说道:“去年葛钧山高举反腐大旗,弄出多个巡视组进驻汉东、临江、东广等多个大省,確实取得了不小成果。”
“但反腐这把利剑能用来对付他们,他们自然也能用来对付咱们,因而今年第二批巡视,卫生署、教育署、財政署等也纳入了巡视范围。”
“医疗卫生领域,本身就是腐败重灾区,尤其是上一次医改,引入市场竞爭机制,医院唯利是图,大权在握的彭哲川,自然不可能干净。”
“所以在高压反腐態势下,即便彭哲川没有因为这一次防控不力而被撤职,迟早也会因为贪腐问题落马,你也就別替他觉得委屈难受了。”
曾维儷默默点头。
她倒不是为彭哲川打抱不平。
她是担心没有了彭哲川罩著,自己以后在卫生署的日子,恐怕就没那么好过。
以前彭哲川当署长,对自己格外照顾,而换改革派的人后,自己也必然会被『重点关照』。
不犯错还好,还能『祸不及家人』,给自己父亲一个面子,让自己安安稳稳混日子。
可一旦犯错……下场绝对比没有家庭背景的还要惨!
对此,自己也毫无办法。
谁让自己的父亲是曾汶笙,根本就没有选边站队的权利呢?
不过既然改革派如此势不可挡,那要不要服软投降呢?
反正自己也没那么想当大官,只想轻鬆愜意的过日子……
“对了,竇家现在什么情况?”
曾汶笙忽然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