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书友投了1张月票。)建安上下,从军营中的将领到普通士卒,乃至市井百姓,马三他让人查了又查,众人竟都是一样的回答——李十月这近三个月以来,从未离开过建安城外的镇海军军营半步!她日夜操练兵士,筹备着应对倭寇,去往倭国本土的东征之事,根本就没有心力去做其他的事;更别说马三那异想天空的想法了;马三说李十月她用金雕载人飞越上千里的路,从建安去往金州;然后李十月她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身边随时都有不少兵士保护,且自身本就是身经百战的强者刘潭下毒!马三这想法,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镇海军的军营之中几千双眼睛都看着李十月呢!李十月上哪儿被金雕提着飞啊?甚至马三他撒出去的探子就还查到了,李十月她每隔半月就要在校场的高台之上训话,这每一次训话的具体记录,时间线都非常清晰,就是毫无破绽。李十月她这三个月来,每日不落的都在军营中晨练跑马,这是军中兵士都有目共睹的!至于,李十月身边的亲卫孙小六,那更是日日都出现在军营之中;李十月的另一个亲卫陈勇,则是被李十月留在了建安城的府衙里头,与建安司马等人在府衙之中处理日常事务;其他的亲兵就也都在军营中,日日夜夜的都要与其他兵将面对面来的。也就是说,从李十月她本人,到她身边的亲近心腹,在这三个月内,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离开过建安!就是李十月的家里人,马三那也是查了又查的;虽然马三查到了蒋淮的死亡,但那都是三年前的事儿了;李十月的家里人更是清白,哪怕就是当年从金州李家屯迁移到建安的人,马三他也是找人查过了的;一样的结果,这些人别说离开建安了,他们那是连建安城都没离开过的。至于三个月前?那时候,李十月她离开军营,是为了领兵去附近的拐子山上剿匪去了,同样也是有几百双眼睛跟着看的呢。所以,事实的铁证之下,马三的猜测,自然就作不得数了。知道了这些消息,这会子刘潭他捂着自己那再次隐隐作痛的头,烦躁的低声喝骂了一声出来。金雕载人之说本就匪夷所思,如今又有如山铁证表明李十月她根本就未曾离开过建安;那么,刘潭他只能说,自己身上的毒,大概率就不是李十月下的了。刘潭这会子半倚在锦被上,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脑袋的疼痛,就闭上了眼睛,于心中想了又想难道真的不是李十月?不是李十月的话,那便是我的身边出了内鬼!而且是一个能接触到我的起居、又能弄到如此诡异奇毒的内鬼!想到这里的刘潭,他猛的睁开了眼,转过头,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了主院,他的正妻——蒋慧君所居住的院落。一个更阴冷、更符合逻辑的猜测在刘潭的脑中疯狂滋生——是了!蒋慧君!这个毒妇!她的儿子,他和她的嫡长子刘弘,即将年满二十岁!刘弘,他就要及冠了啊!而刘潭他自己正当盛年,身体素来强健,难道是蒋慧君她等不及了?难道是蒋慧君她想毒杀亲夫,好让她的儿子早日上位,她好站在刘弘的身后,好来掌控安东?刘潭他越想越觉得这十分的合理,越想他越觉得心惊胆寒!所有的疑点似乎都指向了那个他从未真正爱过,却是与他一起生儿育女、熬过苦难岁月的女人——蒋慧君!“毒妇!定然是那毒妇!”刘潭他猛的从床上坐起,因动作过大又是一阵头晕目眩,他转头对着门外嘶声怒吼:“来人!来人!”赵大和另一个亲卫搀扶着刘潭坐上了轿辇,由四个府卫抬着这辇向镇北王府的主院去。到了地方,昔日花团锦簇的庭院,如今虽依旧整洁,却透着一股无人真心打理的寂寥。连廊下的鸟雀似乎都感受到了压抑,缩着脖子,不敢发出半点儿声响来。院内的仆从早已被刘潭粗暴的驱散,就连蒋慧君身边的心腹婆子和婢女,也都一一被赶出了屋子;如今,这院子里头,只剩下紧闭的房门内,刘潭和蒋慧君这一对尊贵无比的夫妻,正在进行着一场刀锋相向的对峙。刘潭他手中的长刀,冰冷且坚硬,长刀的刀尖微微颤抖着,这会子正抵在蒋慧君那保养得宜、纤细脆弱的脖颈上。只要刘潭的手腕稍稍用力,这位镇北王妃,他儿子刘弘的母亲,便会血溅三尺。刘潭他蜡黄的脸上因愤怒和疼痛而变得扭曲,他眼里的凶光几乎都要满溢出来了。这会子他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与他同床共枕了近乎二十年的女人。蒋慧君她却并未如寻常妇人那般,因为被郞婿的刀锋相向而惊慌失措。她穿着一身素净的常服,未施粉黛,头发简单的挽起,脸上有着岁月的痕迹;但她面上更多的则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以及在这平静之下汹涌的暗流。蒋慧君她甚至都没有去看那柄随时可以夺走她性命的长刀,只目光直直的迎上了刘潭暴戾的视线,她的嘴角竟在这时勾起了一丝嘲讽的弧度来。“刘潭,”蒋慧君的声音清冷,其中没有半分惧意,“你今日提刀闯我寝院,是终于要我替你的哪个心肝宝贝腾位置了?还是觉得,我蒋慧君这个王妃,终究是碍着你和你那些莺莺燕燕的眼了?”刘潭他喘着粗气,死死盯着蒋慧君看,像是要用眼睛将她剥皮抽筋!“蒋慧君!你还在这儿跟本王装糊涂!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我下了毒!”刘潭他低吼道,他的气息都因激动而变得有些不稳起来;同时,因着情绪的波动,头痛又是一阵袭来,这让刘潭更加烦躁。“本王问你,我身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蒋慧君,是不是你为了让你那个好儿子早日继承王位,好将本王取而代之!这就等不及要要我的命了!”:()逃荒路上,爹娘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