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不禁后退一步,好在,违和感稍纵即逝。
女人恍惚片刻,仿佛终于从某种空茫中挣脱出来,垂头,无奈地拿起纸巾,擦了擦小孩领口的果汁渍。
“你这孩子,三岁吗,嘴漏?”
小孩眼里瞬间涌出泪花,往女人怀里一扑:“呜哇——妈,你吓死我了——!”
“这怎么了,大庭广众的,丢死人了,哎呦……明天换你爹带你出来。”
——
郁沐朝家的方向走去。
托相亲会的福,街区里的客栈和居家民宿生意很好,房间几近爆满,小巷不复清冷,时而有游人的交谈声传来。
离家还有一百多米的巷口,几位云骑在执行公务,拿着雪亮阵刀,很有安全感。
情况有些不同寻常,路边,有好事的闲人在交头接耳,郁沐走近,问道:“姐姐,云骑这是在封路?”
“可不是,听说,咱们这进小偷了。”
年轻的女人拎着一个干练的小公文包,臂弯挂着地衡司的外套,忧愁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到。”
“小偷?”
“是,那边地上昏厥的人,看到没?
有人路过这里,发现他倒在地上,身上钱包和身份卡都不见了,才报的案。”女人朝角落努了努嘴。
郁沐循着望去,果然见到了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正躺在马路牙子上打呼噜。
“不叫他起来吗?”
“不能叫,得保护犯罪现场。”女人一扯领口的扣子。
“这路口又没有巡视机巧鸟,无法锁定嫌疑人,要我说,也不一定是盗窃案,谁让他睡在路边,这年头,扒手不到处都是。”
“不只是因为这个。”
一个浑厚的男声夹了进来,是身后戴着帽子的大爷,“云骑这么紧张,是听见了有人呼救。”
“呼救?”郁沐一诧。
大爷神神秘秘地压低嗓音,“据说,是有人听到了一声很凄惨的求救,才发现了这个醉汉。”
“不对。”
一个年轻的小女孩突然用尖细的童声道,“我妈妈说,是天上有几道黑影,让货运机巧鸟的航线发生了偏移,自动触发的报警系统。”
郁沐扶额。
这群看热闹的,到底能不能统一口径。
他决定不再信谣,提着药箱,试图绕路,却听两位云骑在交谈:
“这间屋子的房主还没回来吗?”
“已经向丹鼎司发了联络通知,但没得到回信,怎么办,破门?”
“我们没有搜查令,要破门也得等队长……”
“你好。”
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了两位云骑一跳,他们攥紧阵刀,同时回头,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丹鼎司医士拎着药箱,神情淡漠地举起手。
“你们在找我?”
云骑对视一眼,用咳嗽掩饰自己的失言,“你是?”
“我是这间房子的房主。”郁沐指了指身旁的围墙,语气平静,“你们刚才,是想破门吗。”
“你误会了,我们没有在谈论如此危险的事……”
左边的云骑尴尬地挠了挠下巴,好在面甲遮的结实,看不出他心虚的目光。
“不过,你回来真是帮大忙了,能配合开门,让我们检查一下吗?”
“检查?”郁沐对这个词有点抵触,蹙眉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