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争执中的众人,齐刷刷地抬起头。
nbsp;nbsp;nbsp;nbsp;已是深夜,天边皎月正明。
nbsp;nbsp;nbsp;nbsp;熊熊燃烧着的火把,为凄冷的月色镀了一层暖黄的光,照在女人的脸上,越发她衬出通身气派、贵不可言。
nbsp;nbsp;nbsp;nbsp;纷乱的场面因她的出现,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nbsp;nbsp;nbsp;nbsp;有人很快见风使舵,朝她低头抱拳道:“我们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无反意,长公主明鉴!”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轻笑一声。
nbsp;nbsp;nbsp;nbsp;尽管许多人的刀剑都已经出鞘了,她依旧毫无惧意,泰然迎向所有审视的目光,上前了两步:“你们的忠心,便是这样对着自己人兵戎相见的吗?”
nbsp;nbsp;nbsp;nbsp;这些人面面相觑着,终究还是在其中一人的带领下,把刀剑重新入鞘,又稀稀拉拉地回着“不敢”。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眯了眯眼。
nbsp;nbsp;nbsp;nbsp;她认得这一位,仿佛是那聂都督的某位义子。
nbsp;nbsp;nbsp;nbsp;她以审视的目光回敬在场的所有人——挺好,各方势力鱼龙混杂。
nbsp;nbsp;nbsp;nbsp;有些人目露隐忧,想来是燕渠的真亲信,确实担心自己主上的安危,才被撺掇来这一趟;有些人的目的,恐怕就不那么明确了。
nbsp;nbsp;nbsp;nbsp;在北境这么久,赵明臻很清楚燕渠之于军中的意义。
nbsp;nbsp;nbsp;nbsp;于军于民,他都像是一根定海神针。
nbsp;nbsp;nbsp;nbsp;恰如聂家内部各派系的争斗,那些出身寒门的武将,同样有着自己的圈层。
nbsp;nbsp;nbsp;nbsp;他们中有一部分人对燕渠是忠心的,但同样也有不少人,怀揣着别样的心思,称不上效忠。
nbsp;nbsp;nbsp;nbsp;只有以燕渠的实力和功绩,才能叫这些人威服于他,才能将他们捏成一股绳,齐心使力。
nbsp;nbsp;nbsp;nbsp;可如果出了变故……那就难说了。
nbsp;nbsp;nbsp;nbsp;是以,瞒下他昏迷不醒的消息,不只是防备乌尔霄细作,也是防备这些人勾心斗角,失了平衡。
nbsp;nbsp;nbsp;nbsp;未曾想今日,还是叫这许多人聚集到了一起。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在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心底的意外,却并不太多。
nbsp;nbsp;nbsp;nbsp;十天,还是太久了。
nbsp;nbsp;nbsp;nbsp;易地而处,她也很难不怀疑其他的可能。
nbsp;nbsp;nbsp;nbsp;可偏偏是这种时候——
nbsp;nbsp;nbsp;nbsp;殷清泰今日与她来禀,言道乌尔霄似有退意,估计就要退兵了。
nbsp;nbsp;nbsp;nbsp;越是这种时候,越松懈不得啊……
nbsp;nbsp;nbsp;nbsp;她抬起眼帘,环视了一圈面前的这些人,心里有些生气。
nbsp;nbsp;nbsp;nbsp;中层往上的将领,这里起码来了一半,万一乌尔霄打算做最后的搏击……城防是不要了吗?
nbsp;nbsp;nbsp;nbsp;压制的话方才已经说过了,于是赵明臻深吸一口气,尽量把接下来的话说得心平气和。
nbsp;nbsp;nbsp;nbsp;“本宫理解你们的心情,但燕将军近日身体不适,今晚已经歇下了。等打赢这一仗,你们还担心他不去参加庆功宴吗?”
nbsp;nbsp;nbsp;nbsp;她的话音不算轻柔,但却是很好入耳的那种语调。
nbsp;nbsp;nbsp;nbsp;见有些人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动摇,赵明臻趁热打铁道:“燕将军是眼里不揉沙子的脾气,你们今天这样丢开手上的责任,还聚在这里耀武扬威,让他知道了,又会如何处置?”
nbsp;nbsp;nbsp;nbsp;“请诸位各回各营,今夜之事,本宫就当不知,也不会再与燕将军多嘴。”
nbsp;nbsp;nbsp;nbsp;只是话虽如此,很快还是有愣的顶着她狐假虎威的话反驳。
nbsp;nbsp;nbsp;nbsp;“光凭长公主一张嘴,恐怕很难叫人信服吧!”
nbsp;nbsp;nbsp;nbsp;“大将军到底哪儿去了,怎么我们这些人连不配见一面了?”
nbsp;nbsp;nbsp;nbsp;想到仍处在危险之中的燕渠,赵明臻的心情本就好不起来,此刻也只能勉力圆着这些问题。
nbsp;nbsp;nbsp;nbsp;“上一旬的事情,大家都清楚,燕将军为了保护本宫,受了些伤。”
nbsp;nbsp;nbsp;nbsp;“军医诊断见不得风邪,要好好养几天。再过几日,待他好些,军务上有安排自然会传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