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挑眉,“何意?”
“当初刘焉提议废史立牧,谋交州牧不成又改益州牧,乃是有人私下和他说‘京师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气’。”戏焕看了眼旁边的好友,继续说道,“且民间还有一条广为流传的谶语,‘代汉者,当涂高也。’”
前者说明益州牧刘焉有不臣之心,后者可延伸而出的说法就更多了。
谶语本来就是有本事就能随意解读的东西,只要有人相信,同一句话解读出十种不同的意思都很正常。
郭嘉闻言眼睛一亮,然后抚掌赞道,“满肚子的坏水儿,不愧是志才。”
戏焕微微一笑,“多谢夸奖。”
他们这两年不是只在豫州境内忙碌,天底下圈地自重的诸侯何其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自然要想法子往各路诸侯身边安插人手。
同理,他们身边也有别处安插进来的探子。
水至清则无鱼,让所有人都全心全意显然不可能,那就主动留点空子好尽量将那些不确定因素控制在眼皮子底下。
要是真的有探子能瞒过他们,那算对面有本事。
总之,他的意思就是,趁现在还没有人用“野心勃勃”来诟病他们家小将军,悄悄推动更多有野心的人将野心放到明面上。
只要天下乱成一锅粥,他们小将军做什么都不会太惹眼。
问题不大,能解决。
荀彧捏捏眉心,正要开口说什么,只听到门口响起敲门声,然后一张熟悉的脸从门后探出来。
“叔父们在说什么?我能进去吗?”
荀晔把李二陛下安排的明明白白然后溜达过来,来到府上还顺便去厨房看了眼他叔今晚吃什么,没一点客人的自觉让厨房加上他的份量,然后才晃悠到书房昭示存在感。
叔父们在说什么悄悄话?能让乖巧可爱的侄儿听听吗?
三双眼睛齐齐看向门口。
少年郎眉眼弯弯,身后好像有看不见的尾巴在摇啊摇。
叔父们:……
星象是门好学问,回头有空得好好琢磨琢磨。
怎么看出来的呢?
人已经到门口了肯定不能撵出去,荀小将军不用几位叔父请便自觉的到最后一个空位上坐下。
桌案四四方方,屋里只有三个人,打麻将都三缺一的配置竟然不喊他,差评。
荀彧不着痕迹的收好信件,一副刚才他们三个只是闲谈的样子,“明光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刚刚忙完,来蹭晚饭。”荀晔耸耸肩,继续说道,“顺便来问问我父亲在信上写了什么,还神神秘秘的不让我看。”
“是为了给你个惊喜。”荀彧笑道,“你奉孝叔父准备秋后成亲,想让他当面告诉你这个消息。”
郭嘉愣了一下,“……啊?”
“当真?”荀晔果然不再深究,而是围着即将成亲的郭鬼才打转,“奉孝叔要成亲了?奉孝叔竟然要成亲了?”
不让他知道就不让他知道吧,他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是他亲爹,他亲爹还能害他不成?
所以奉孝叔真的要成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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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没想到好友会用他来打掩护,更没想到臭小子表现的好像他娶亲成亲跟多稀奇的事情一样,“怎么?为叔已至弱冠,还不能成个亲?”
戏焕抿了口茶,悠哉悠哉,“奉孝素来懒散,忙碌时甚至直接宿在官署,如何不像孤独终老的模样?”
郭嘉:……
他忙起来宿在官署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某个病秧子受不得累到点就得去睡觉?
郭鬼才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迁至颍川的百姓越来越多,其中不少人家都有适龄女子,志才腼腆羞涩不敢出面,嘉可代为打听。”
戏焕婉拒,“不劳奉孝费心,焕立志孤独终老。”
荀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