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往往就是这份能够绝巅于世的才华,在很多时候,是难以为人所接纳的。
天下平庸之辈何其多也?
凭什么你一个人才华出众,留名万世?
而我们战战兢兢,操劳一生,最终却没有留下半点涟漪?
人心善妒,人性本恶。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一个人过于出众,又不够圆滑,就会显得,周围的人十分平庸。
苏轼就是如此。
少年成名,名动京都,即便仕途不顺,也依旧有盛名于天下。
这在许多人眼中,毫无疑问是最大的讽刺。
当他们抓到机会,能够将往日的天之骄子狠狠踩在脚下时,这些人往往会更加的卖力。
没有人会拒绝这种极致的快感。
就好比现代很多人心心念念期盼着明星落入风尘一般。
越是高贵的,就越要让他沉入泥泞;
越是天才的,就越要让他身败名裂。
从妒忌之中生长出来的罪恶之花,此刻开的正盛。
畸形的欲望,会带来难以承受的苦痛。
元丰二年,即公元1079年。
此时苏轼四十三岁,调任湖州知州。
远离朝堂的他,并没有想到现在朝堂上的风云变化。
新党占据优势,正在不遗余力的排挤异端。
党同伐异!
苏轼上任之后,按照惯例,是要书写一封谢表以示感谢皇帝天恩。
只不过文人笔下多惆怅,即便是这样的官样文章,苏轼也不可避免的在笔尖之下带入了几分感情。
带着个人色彩的《湖州谢表》被送入朝堂。
新党正愁找不着机会,眼见着这一份谢表之中蕴含着的丰富感情色彩,大喜过望。
“愚弄朝廷,妄自尊大,衔怨怀怒,指斥乘舆,包藏祸心,讽刺朝政,莽撞无礼,对皇帝不忠,如此大罪可谓死有余辜了。苏东坡啊苏东坡,你的死期到了!”
永远不要小看文人的笔和嘴。
这是天底下杀人最快的两样利器。
是非黑白,皆可颠倒。
其威力,不亚于十万军士。
更可怕的是,当一个派系的官员占据了朝堂之时,所引发的从众效应,让人惊心。
四十三岁的苏轼,之前赋诗作词不知多少。
文人赋诗作词,总爱在里面加上个人的意见看法,这是古已有之的事情。
苏轼也不例外,事实上,他也是一改五代浮华之文风,主张清新俊逸,有感而发。
因此,新党要找出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太简单了。
就好比现在语文考试做阅读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