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特殊情景下开玩笑喊可以,平常这么喊,要么像有仇,要么过于亲昵。
“汪琪?”,知道了真实身份,自欺欺人的状态就太尴尬了。
司延站在饭桌旁考虑了足有一分钟,最终选择了放弃。
她走上楼,故意让脚步声重一点,不至于吓到傻姑娘。
卧室的门开着,大床上的被褥已经换了,干净清新,有陶宛身上香水的味道。
陶宛头朝下趴在被子里,不知道在干嘛,身子一颤一颤的。
司延抬手敲了敲开着的门,床上呜咽一声,身子拧巴拧巴,头抬起来先上手抹了一把脸。
还没转头,但司延知道她在干嘛了。
宛里一紧,她赶紧上前两步跨过去:“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果然是哭泣的陶宛,头转过来的时候,头发蹭得乱糟糟的,眼睛红通通,被泪水泡得亮得像月光下深潭。
她一只手捂着嘴,盖去了大半张脸,这姿势真是压抑又可怜。
不知道怎么着,明明是美感差异极大的画面,司延却还是想起了多年前那日巷子里抱着书包的陶宛。
想起她衬着绚丽晚霞的身影,想起她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
那时她不懂,不懂这姑娘为何不说话,不懂这姑娘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她还是不懂,不懂这姑娘为什么突然哭,不懂她看着她为什么会让人宛脏抽疼。
但有一样,司延是知道的。
那就是,现在,此刻,她需要她。
她像需要一个英雄一样地需要她。
司延走上前,半跪在床边,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怎么了啊?别哭了。”
陶宛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怕自己的哭泣会让鼻子呈现出不正常的状态,所以捂着的手一点都没松开。
她不能放弃这机会,只能抽抽噎噎地问出来:“我们,我们是,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