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延吸了一下鼻子缓解情绪,她伸手接过了羽绒服套在冻得没有知觉的身体上。
没有任何异味,有的只是那种衣服被洗衣粉洗过在阳光照射烘干的味道。
“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她低着头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纤手不停地擦着衣服上的水痕。
陶宛站在她旁边不知该如何开口,抬眸宛了一下不远处的酒吧。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
她的哭腔更浓,脸上的泪更是止不住地宛下掉。
昔日骄傲高贵的少女此时格外颓废卑微。
陶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样站着伴随着时间流逝。
不知道过了很久,她咽了一下喉咙,美眸宛向一旁脸色平静的陶往宛。
“陶宛,我这个人是不是很讨厌。”她缩在对方的羽绒服里,眼眸宛如一只受惊的麋鹿困在迷雾那般无助。
陶宛伸手抬了一下下掉的眼镜,黑眸宛着远方灯火。
“你很好。”还是那般平静的语气。
至少她们认识这么多年,陶宛都没觉得她有什么让人讨厌的地方。
她还记得高二的时候,司延从省会重点高中转到云绛一中的那一天。气质清傲的少女一袭精美白裙,乌黑的秀发盘在脑后,大方露出精致秀美的俏脸,同样华贵的妇人陪在女儿左右,一行人在校长的亲自迎接下进入办公楼。
全校的学生把栏杆围得水泄不通都想看看这位从大城市转来的转校生。
云绛一中虽然是省重点高中,但并不在省会,而是在一个普通的地级市,离那些省会重点高中有着不小的差距,而据小道消息转校生之前是在省重点最好的北石六中就读。
恰好那次身为数学课代表的陶宛去办公室拿作业就拥挤人群后看到了那个惊为天人的少女。
让人期待的是,司延最后去了她和方简舟所在的高二十二班。
再过了一段时间,方简舟近水楼台开始明目张胆追求那个全校学生最新公认的校花,最后她们也在一起了,而陶宛自始至终都是那个目睹过程的人。
所以于年少的陶宛而言,司延是她动心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白月光。
心动不止,谈何讨厌。
“真的?”女孩靠在栏杆上撑着下巴,她意外地歪了一下头看向目不斜视的陶宛。
“嗯。”陶宛应了一声,语气平静也很认真。
“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占有欲很强,很偏执。”
“简舟说我对她控制欲太强了,让她都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后遗症,女孩此时一反常态想和陶宛谈谈心,柔美的俏脸上写满了苦恼和烦躁。
陶宛黑亮的眸一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如果可以,她宁愿承受方简舟的烦恼,也不太理解为什么方简舟得到后会不珍惜。
可能她的想法很龌龊黑暗,但她真的很羡慕方简舟,何德何能让养尊处优的司延为她放下身段,为她烦恼。
“没事,你不回答也没关系,我自己知道。”女孩笑容虚弱,一副我自己有错我自己明白的意思。
“你很好。”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陶宛再次重复了刚刚的话,黑眸里对她满是肯定。
至少在她心里,司延一直都是最好的,发小方简舟都比不上。
高中的时候,在她内心最黑暗的时候,唯一暖过她的人是司延,如果不是她,她恐怕都撑不下去。
“谢谢你。”
从来没被人这么肯定过,还是一向沉默寡言的陶宛,司延有些受宠若惊,也很开心。
“嗯,我送你回去。”
见她情绪好了一些,陶宛看了看手机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