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面天地,望向灯火通明处,神色极为落寞。
她倚靠勾栏,笔直而立。
纵是有心遮覆,也难掩肩胛处的耸落,与身影下的佝偻。
若非那一头墨发,她已与老者无异,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敛下笑意,裸露出倦容,神色微妙。
她久站无离,眉眼间,极为怅然。
晶亮的眸眼,转瞬黯淡、失色。
浮动的心绪,无端沉下、凝重。
她抬眸眺望远方,眸光无以拢聚,心事难掩。
时隔几载,复临旧地。
心境,早已大相径庭,截然不同。
仿若历经沧桑,时过境迁。
比之往朝,已是物是人非。
懒散的性子,无声被规训,被规矩束缚。
天性被压制,心性被掩住。
自由的腿脚,困于方寸之间,被暗自禁锢。
笑里藏有牵强,难以由衷。
面上无端增添了几许老成、稳重,倦容再难掩覆,周身充盈着忧郁,无力渐生。
不过短短几载,大相径庭。
她们悄然转变,身侧之人也已不同。
往昔的单纯无知,活泼恣意,皆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不见。
往昔,只尹悠吟的存在,她皆心有不甘,会同霍时锦哭闹,争辩、气急。
如今,接连不断的新宠,她反倒不以为意。
纵是孕肚渐显,她也能笑脸相迎,握手言和。
不知不觉间,她习惯了适从,淡然处之。
她仿佛早已释然,再不会为之所动。
终是时日不同往昔,人也不同于往昔。
她不再贪恋他虚无的爱,也不再心有期盼,静待他的回身。
纵是身边人截然不同,纵是接连不断,她也能笑着接纳,悉心安置。
她无以分辨,变的是时日,亦或是心境。
时过境迁,时隔经年。
一晃眼,便是数载,又怎能不变。
世间百态,本无一成不变之物,终会顺应。
纵有心回溯,也再难记起往昔之事、之言,形形色色的人貌。
世事无端复起,皆有迹可循。
她轻拢股掌,试图攥紧无形的风,攥紧时隙。
她回溯往昔,拽回沉入迷途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