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事情暂告一段落。时值深秋,大乾王朝的京城却不见丝毫萧瑟。宽阔的街道以水泥铺就,平整坚实,纵是马车疾驰而过,亦只扬起轻微尘土。街道两旁,新式的蒸汽驱动公共马车沿着固定轨道哐当哐当地运行,穿着各色工装的人们行色匆匆,却又面色红润,眼中充满对生活的盼头。高耸的烟囱林立于城市外围的工业区,喷吐着代表生产力的白烟,与湛蓝的天空构成一幅充满力量感的画卷。这一切的繁荣景象,皆源于十年前那场由穿越者林臻一手推动的、翻天覆地的第一次工业革命。而缔造这盛世景象的核心人物之一,如今却悠闲得令人发指。大乾王朝实际上的权力中心,并非那庄严肃穆的紫禁城,而是京城西侧,依山傍水、占地极广的摄政王府。王府之内,亭台楼阁巧妙结合了古典雅致与现代的实用与舒适。玻璃窗取代了传统的纸糊窗棂,使得室内光线明亮。甚至在一些主要通道和房间里,还安装了利用蒸汽动力辅助的简易电石灯,确保夜间亦如白昼。王府后花园,秋菊正艳,丹桂飘香。一身黑色凤袍的女帝慕容嫣,正慵懒地倚在一张铺着柔软天鹅绒垫子的摇椅里。那凤袍乃是以最上等的苏绣锦缎,由宫廷匠人耗费数月心血制成,通体玄黑,却在阳光下流转着暗金色的凤凰暗纹,华贵无比。长达近两丈的拖尾如瀑布般铺陈在草地上,裙摆边缘绣着繁复的云纹与金线滚边,极尽帝王威仪。然而,这位本该威临天下、执掌乾坤的女帝,此刻做的却是一件极其“不符身份”的事情。她那双曾经执掌玉玺、批阅奏章、如今依旧纤长白皙如玉雕般的手,正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盒,盒子里满满当当地装着的,并非珠宝玉器,而是新近发行、还带着些许金属气息的新型铜币。慕容嫣微微侧着身子,小心地不让那华丽的拖尾压到身下的花草。她拈起一枚铜币,对着秋日明媚的阳光,仔细地瞧着,那双凤眸眯起,流露出一种无比满足和痴迷的神情。铜币的正面,是她本人的侧面浮雕头像。雕刻师技艺高超,将她头戴凤冠、面容清冷绝艳、带着一丝威严的容颜刻画得栩栩如生,甚至连睫毛的细微弧度都清晰可见。边缘环绕着一圈精致的大乾通宝篆体字。背面则是盘龙纹与发行年份。“嗯…这一批的铸币工艺又精进了不少,线条更清晰了。”她低声自语,指尖爱惜地摩挲着铜币上自己的轮廓,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瞧瞧这光泽,这手感,真是太喜人了。”她一枚一枚地数着,神情专注得仿佛在检阅最忠诚的军队,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她听来,比宫廷乐师演奏的任何丝竹管弦都要悦耳动听。“一千三百九十七…一千三百九十八…”她数得极其认真,偶尔还会因为发现一枚似乎特别光亮或者图案特别清晰的而单独挑出来,放在一边,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谁能想到,这位曾经在朝堂上雷厉风行、令群臣敬畏的女帝,退居幕后后最大的爱好,竟然是数钱——数印着自己头像的钱。“嫣儿,你又躲在这里数你的私房钱了?”一个带着明显笑意的温和男声从花园月亮门的方向传来。慕容闻声抬头,脸上的清冷瞬间冰雪消融,化作明媚如春水的笑意。只见林臻穿着一身简便的靛蓝色工装,似乎是刚从某个工坊回来,袖口还沾着些许机油的痕迹。他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经过这些年执掌国事的磨砺,眉宇间更添了几分沉稳与睿智,唯有看向慕容嫣时,那双眼睛才会流露出毫无保留的温柔与宠溺。“这怎么是私房钱?”慕容嫣扬起下巴,故意摆出女帝的架势,只是那眼中的笑意彻底出卖了她,“这乃是国朝之根本,经济之血脉!朕…我这是在体察民情,核查货币流通的重要环节!”林臻忍俊不禁,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是是是,我的女帝陛下最是勤政爱民了。连数钱都数得这般深明大义。”他瞥了一眼那沉甸甸的盒子,“怎么样,今天体察出多少民情了?”“快一千四百枚了!”慕容嫣献宝似的把盒子往他面前推了推,眼睛亮晶晶的,“臻哥哥,你看,这一批的成色是不是特别好?我的头像是不是更漂亮了?”林臻俯身,配合地仔细看了看,然后认真点头:“嗯,铸币局那帮家伙总算没白费我新给他们改进的冲压机床。至于头像…”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慕容嫣微微屏住呼吸期待评价的模样,才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当然是天下第一好看。铸在铜币上,倒是委屈这容颜了。”“油嘴滑舌!”慕容嫣嗔怪地拍开他的手,但脸上的欢喜却浓得化不开,“就会哄我开心。”“哪是哄你,”林臻笑着,很是熟稔地伸手,轻轻将她从摇椅上拉起来,“我说的是实话。而且,能让我大乾的女帝陛下不用操心国事,安心在家数钱养花,这才说明天下真的太平了,我这摄政王才算没白干,对吧?”,!慕容嫣就着他的力道站起身,那长长的凤袍拖尾在草地上曳过。她站定后,却没有松开林臻的手,反而就势向前一步,伸出双臂,软软地环住了他的脖颈。林臻微微一怔,随即笑意加深,非常自然地伸手揽住了她纤细却有力的腰肢,将她的身子贴近自己。工装上淡淡的机油味与她身上清雅的熏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而亲密的气息。“是啊,天下太平了。”慕容嫣将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音变得软糯,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所以朕才能偷懒嘛。有你在外面操持一切,我放心得很。”她仰起脸,下巴抵着他的胸口,眼神娇媚如丝,“就是…太辛苦我的夫君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精致的脸庞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长长的睫毛扑闪着,那褪去了朝堂威严、只剩下全然的依赖与爱恋的模样,让林臻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为我的女帝陛下效力,谈何辛苦。”林臻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呼吸可闻。慕容嫣脸上飞起一抹红晕,眼神闪烁,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环着他脖颈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她微微踮起脚尖,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了林臻身上。林臻感受到她的依赖,低笑一声,手臂稍稍用力,便托着她的臀腿,将她轻松地抱了起来。慕容嫣配合地调整姿势,顺势侧身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幸好摇椅足够宽大。那华丽无比的两丈长的凤袍拖尾,此刻也蜿蜒堆叠,一部分垂落在摇椅边,一部分铺散在林臻的腿旁,在阳光下泛着奢华的光泽。她整个人窝在林臻怀里,像是找到了最舒适温暖的巢穴。林臻一手稳稳地环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另一只手则轻轻握住了她的一只柔荑,与她十指相扣。“真的不怀念执掌大权的感觉?”林臻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轻声问道。慕容嫣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像只慵懒的猫咪般蹭了蹭,摇了摇头:“一点也不。批奏折哪有数钱好玩?面对那些老古板大臣,哪有对着我的臻哥哥开心?”她拿起一枚刚才特意挑出来的、特别光亮的铜币,献宝似的举到林臻眼前,“你看这个,是不是特别完美?送给你!”林臻接过那枚带着她体温的铜币,指尖在她头像的浮雕上轻轻划过,目光却始终落在她因兴奋而泛着红晕的脸上,眼神深邃:“在我眼里,再完美的铜币,也不及你万分之一。”慕容嫣被他看得脸颊更红,心跳加速,却强装镇定地哼了一声:“又说好听的哄我…那…那你:()大婚之日,我的老婆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