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在来王翦这里之前,父子俩就已经半讨论半争执地纠结很久了。
嬴政不太愿意放太子去前线,怕一撒手孩子就跑没了。
这倒霉孩子,他有前科啊!
“我有分寸的。”
“你有什么分寸?你自己去当斥候打探消息?这叫有分寸?”
“第一手消息才是最准确的。”
“如果正好撞上敌军呢?”
“我的马有马镫,跑起来比敌军快。”
“被包围呢?”
“我的铠甲防御最好,冲出去并不难。”
“被射中马匹?”
“有备用的马。”
“都被射中?”
“我运气没那么差。”
“运气?”嬴政冷哼,“战场上的箭长眼睛吗?知道你是秦国太子都绕着你?”
“根本穿不了甲的,李牧都试过两次了……”李世民嘀咕。
“你还好意思提李牧,这次楚将是项燕,你是不是也要手下留情,再来一次招降?”嬴政嗤之以鼻。
“项燕就不必了,他跟李牧不一样。”李世民摇头。
“你知道就好。李牧没有根基,项燕可不一样,项氏一族是姬姓项国之后,遗民以国为氏,而后成为楚国名门,世代为官。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招降的。”嬴政最清楚这些了。
李世民也很清楚。李牧能被拐过来,是很特殊的情况。他出身行伍,常年驻守北地,不仅被昏庸的主君夺了兵权,还差点死在赵王手里。死里逃生,又山穷水尽,才会被打动。
项燕,完全不具备说降的可能。
“阿父,我上战场,能帮助秦国更快取得胜利。”
“我有王翦就够了。”
“六十万大军,人与马的嚼用,一路迢迢送到楚都寿春附近,这么长的补给线,一年下来,足以把秦国掏空了吧?”
就是这句话,导致嬴政明明不愿意,不放心,却又始终没有办法坚定拒绝。
可恨的小子!太善于攻心了。
回到现在,嬴政平静表情下的波澜,王翦哪怕看不出来,也猜得出来。
他言语之间,委婉而小心道:“战场之上,凶险难测……”
李世民愈加期待而真诚地看着他,几乎称得上恳求了:“王将军……”
这谁抵挡得住?王翦卡壳了一下,为难地转折:“然太子所率精锐,突然杀出,确实能解李信之危。”
嬴政高深莫测地沉默以对,眉目间流露出些微“你到底站哪边”的不满。
王翦:“……”他能怎么办?站哪边都不对。
太子很无奈:“我都叫上李牧了,阿父都还不放心。”
“李牧将军也参加攻楚?”王翦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