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回来?是西北的日子太苦过不下去了,还是连那个走资派的儿子都不要你了?”
“可惜夏年和先述哥已经结婚,你现在回来也没用了啊。”
“就是说,虽然以前就知道你喜欢先述哥,但没想到你这么疯,不过也是你没认清自己的位置,你想想也知道,柳家不会和你一个养女联姻的。”
你一言我一句,没有什么刻意的讥讽,每一句都只是她们的心里话。
夏耘的目光从她们脸上淡淡扫过。
这其中有比夏耘大上一岁的,也有比夏耘小上两岁的,她们因为住在一个大院玩在一起。
除了最初反抗的两年,从十岁到二十岁。
哪怕是她从子弟学校毕业后,也会被夏年以各种方式拉出家门,被迫加入她们,变成伏底做小的附庸。
夏耘收回目光,什么都没说,错身就要离开。
“欸?你去哪?”下一刻,她的手臂被拉住。
“不是吧?以前可是你自己要来巴结我们的,怎么一嫁人还摆起架子来了?”
一阵带着促狭的笑声响起。
然后有人说,“别这样,她刚回来,肯定是要先回家看看的。”
“哦,也对。”拉着她的女同志点点头,“那你一会来的时候去服务社买些零嘴来……都结婚了,不会还一点零用钱都没有吧?”
说完,她又自说自话地道:“没有的话你就自己想办法。”
“现在我妈要不是催着我嫁人,就是让我去考那什么军护,最近真是穷死了。”
后头顿时好几声抱怨的附和。
“说完了吗?”夏耘的声音很平静。
“说完了说完了,你快去快回啊,可别和以前一样躲在家里不出来,你知道的,除非你不在大院里住了,不然我们总有碰上的时候。”
夏耘轻笑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夏家在接近另一头拐角的位置,她站在外面看着里头的灯火,在原地停留了好一会才推门走了进去。
“谁啊?咋个也不敲门?”刘妈听见动静出来看,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夏丫头?”
夏耘点了点头,“刘妈,身体还好吗?”
远处的喧闹好像一下子远去了,院子里的沉寂中,只有一片黑影的树在微微摇晃,发出簌簌的声响。
也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夏耘有些消瘦的身形,刘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夏丫头,你受苦了。”她急步上前想要抱上来,又顾忌着身上不干净,一时间动作都有些不协调的滑稽。
夏耘笑着主动抱了刘妈一下,“没有受苦,我这不是好得很?”
她说的是实话。
在基地的日子充实,她和秦屿两人的工资足以让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哪怕是在灾区的那段时间,她也是吃好睡好的。
现在看上去消瘦,完全是因为被开了瓢,在医院躺了一周多。
刘妈只当她是在劝慰自己,生怕提到什么伤心事,连忙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夏耘小姐,赶紧进来,我给你去叫夏团长,再做些好吃的给你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