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赶考途中拼过房间。
候廪生年长,有儿有女,常年住在家中,所以他这双人间其实是单人间,颇为清静。
吃过简单的晚饭,他回到寝所,点上前些天叶厘去县城送货时买的蜡烛——蜡烛比油灯亮,挑灯夜读时不费眼。
当然,其实叶厘不赞同他夜读,说什么会近视。
但说归说,叶厘还是给他买了蜡烛。
想到此事,他嘴角上扬了几分,盯着蜡烛看了好一会儿,他这才端起木盆,准备洗洗擦擦。
干着活儿,他思绪飘向了野枣坡。
此刻,叶厘也已吃过饭了吧?
叶厘的确已经吃过晚饭了。
将碗筷一放,他抬腿去了洗澡间,打算烧热水洗漱。
江纪不在家,操心的人就成了他。
热水烧好后,他让江麦江芽还有叶阿爹洗漱,他检查了一圈,确认院门锁着、猪鸡也好好的,他这才去洗漱。
待上了炕,过于寂静的卧房,让大炕显得愈发空旷。
虽然被窝依旧暖呼呼,但却少了一个滚烫的胸膛。
他呈大字躺在被窝里,盯着墙壁发了会儿呆,之后他打了个哈欠,今个儿跑了一天,他有些困了。
这困意来的好,省得他满脑子都是江纪睡不着。
吹熄油灯,他裹紧身上的被褥,放任困意袭边全身。
睡觉!
醒来时,屋子黑漆漆,还伴着睡前的寂静。
他不知鸡叫了没叫。
这一个月来,有江纪在家,给江大河开门的活儿不属于他,他就放任自己随意睡。
再加上没有表,他还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炕已经不热了,但被窝热,他躺着没动。
好一会儿之后,他听到屋后有隐约的说话声。
他松了口气。
既然已经开工了,肯定是他阿爹去开了门。
那他躺着吧。
他伸出手臂,往之前江纪躺的位置摸。
一夜无人,炕也没了热气,那个位置自是哇凉哇凉。
但他手臂却没缩回去。
他手搁在粗硬的棉制床单上,来回抚了几下,直到困意又袭来,他便翻了个身继续睡。
这一次又醒来,天依旧黑着,但屋后的说话声大了不少。
听到江柳的声音,他没再磨蹭。
虽然心中空空落落,可日子还得继续。
出了屋子,他没有洗漱,径直去了棚子那边。
江柳、叶阿爹、江榆正在过滤豆渣。
江大河、江通在磨豆子。
叶阿爹瞧见他,就道:“你去洗手吧,炉子上有热水,洗完了来帮忙,我去做饭。”
叶厘揉揉眼,指着江榆道:“榆哥儿怎么也在?”
江柳笑着解释:“纪哥去读书了,早上少了个过滤豆渣的,我怕忙不过来,就把榆哥儿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