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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8第 488 章（第3页）

穿越荒原，渡过毒雾弥漫的河流，抵达一座被称为“永梦之城”的巨型都市。这里人人佩戴银色头环，脸上永远挂着微笑，街道干净得没有一片落叶，人们见面便互相赞美，说“今天也是完美的一天”。

可没有一个人眨眼。

“自动化幸福社会。”X-09分析，“通过神经微调，消除负面情绪，实现全民‘恒常愉悦’。代价是：情感扁平化，创造力归零，个体记忆每三十天清除一次。”

么会看着那些空洞的笑容，忽然觉得比地狱更冷。

她们潜入城市中枢，在地下档案馆找到了真相：这座城市的缔造者，是一位名叫陆明渊的心理学家。他曾深爱一名女子，但她因抑郁症自杀。他无法接受“幸福竟如此脆弱”，于是倾尽一生研发这套系统，誓言“让所有人永远快乐”。

“又是以爱之名的暴政。”谢昭宁冷笑。

么会却说：“不，他是真的痛过。只是他选择了逃避痛苦的方式，而不是面对它。”

她们没有炸毁系统，而是做了一件事??将《苏婉清的最后七十二小时》《小禾的死亡录像》《谢昭宁的七次轮回》《么会的十四世轮回记录》……全部上传至公共频道，并附上一句话：

>**我们不要完美的梦，我们要真实的痛。

>因为我们相信，爱可以承载悲伤，而不必消灭它。**

三天后，第一块银色头环被砸碎。

第五天，有人在广场上大声哭泣，围观者不再劝慰，而是默默陪他站着。

第十天，一对情侣争吵后分手，女孩摔门而去，男孩坐在雨里喝酒??这是这座城市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不完美的结局”。

而陆明渊，在看到女儿（他早已遗忘的女儿，因记忆清除制度而从未相识）写下的一篇日记后，彻底崩溃。

日记里只有一句话：“爸爸，我知道你想让我快乐，可你连让我难过的机会都不给，我怎么知道什么是真的喜欢？”

他在系统后台输入最后一行指令：

【关闭强制情绪调节协议。

开启自主情感选择权。

愿人类重新学会流泪。】

然后，他摘下头环，走进雨中，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么会站在城墙上，看着人们第一次笨拙地表达愤怒、嫉妒、失落与懊悔，反而开始真正地拥抱、原谅、相爱。

小满靠在她肩上，轻声说：“老师，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在变成传说？就像归骨号那样，以后会有孩子读我们的故事吗？”

“也许吧。”么会微笑，“但最重要的是，他们读完之后，不会说‘那都是英雄的事’，而是想：‘我也可以写下我的名字。’”

钢笔静静躺在她手中，墨水如血液般缓缓流动。

它见证过谎言帝国的崩塌，也听过最微弱的觉醒之声；它曾点燃战火，也曾抚平伤痕；它不属于任何一人，却与所有不肯闭眼的灵魂共振。

风穿过城市，卷起一张飘落的纸，上面写着一首匿名诗：

>我不是主角，

>也不是反派，

>我只是那个在婚礼上低头缝补新娘裙角的表妹，

>却悄悄改了结局??

>让她看清了新郎袖口的情书。

么会抬头，望向湛蓝天空。

她知道，还有无数个故事等待开启。

还有无数双眼睛，正挣扎着想要睁开。

还有无数个“表妹”，藏在世界的褶皱里，等着被听见。

她牵起小满的手，迈步向前。

钢笔在衣兜里轻轻震动，像一颗永不疲倦的心脏。

光，正一寸寸铺满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