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桥趴在床上,半死不活,可以说是很没有平日里英明神武的皇帝形象了。
秦序来到三楼暗室。
夜深人静,他只开了一盏小灯,影子细长而孤单。
他在一件件遗迹前逡巡而过,像一名僧者,竹杖芒鞋,一蓑烟雨,孤独地行走在人间,陪伴着他的,只有那一缕如鬼如魅般活了千百年的回忆。
锈迹斑斑的匕首。
常青玉的腰坠。
象牙柄的纸扇。
还有,触手生温的月牙宝石脚链。
很难想象,这些物件,都出自一个人身上。
可秦序的的确确做了无数个这样的梦。
最令人心悸的莫过于这条月牙宝石脚链,它每一次在梦里出现,都伴随着一些香艳的、情难自制的画面。
那是高高在上的小皇帝,身着金黄龙袍,头戴黑金十二旒,坐在泰山封禅之帝位上,接受万民跪拜,下巴微抬,形容俊美,眼神倨傲,不愧为天生的王者。
然而下一秒,乾坤大殿里,龙椅之上,高贵傲慢的小皇帝龙冠歪落,龙袍大敞,两条细长的腿羸弱地勾在男人劲瘦的腰上。
男人呼吸粗重,手轻轻地捏了捏那颗月牙宝石,于是那只白皙细瘦的脚踝迅速染上了一层绯红的颜色。
后来累了。
男人抱着小皇帝去了内殿,说是要休息,结果又是一场不眠不休的征伐。
从前,梦里那张脸,秦序是看不真切的,只知道他是个俊美、高贵、又傲慢的小孩儿,直到郁桥的出现。
郁桥的那张脸,和梦里的那张脸,完美地贴合在了一起……
下雨了。
盛夏的雨往往燥热不堪,秦序在梦中热醒了过来。
他没有动,望着黑夜的虚空,某种熟悉的、肮脏的、热意的、粘稠的感觉在煎熬着他。
他皱了皱眉,终于忍耐不住,起身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冲完澡就彻底睡不着了。
离天亮还早着,他又冲了杯药剂,去郁桥的房间。
郁桥比他还热,哪怕房间里开了刚刚好的冷气。
秦序又半哄半强迫地给他喂药,然后和衣在他身边躺了下去。
他好不容易产生了一点睡意,谁晓得身旁的小病患渐渐变得不老实起来了。
手,往哪儿放?
呲溜一下,就钻进了他的衣服下摆,摸上了他的腹肌。
秦序:“……”
他把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拔出来,固定好郁桥的姿势。
片刻后,那只手又搞偷袭。
秦序以为他顶多又来摸他的腹肌,没想到这回,钻进了他的裤腰。
“…………”
到底谁对谁居心叵测?
郁桥。
皇帝。
你个小流氓。
得,澡,白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