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淮璋便跟上忠义侯高大的背影。
男眷们离开,女眷们便随行舒氏入了海棠苑。
舒氏忍不住先牵住了小女儿的手,细细地抚摸她的手背,神色之中的担忧不减。
“阿锁,王府之中……”
“娘,你放心好啦,我和江曜成亲,是他求天告地将我迎过去的,他对我是一百个真心。”
姬时语依偎进舒氏的怀抱,挽住娘亲的手臂,绽笑撒娇,“你看我像受委屈的样儿吗?我是哪哪都好。”
多的话舒氏不必多说,只是那双盈盈温柔的眼,凝在小女儿玉白的脸,笑意渐浓几分。
当娘的哪里会看不出,女儿过的日子是好亦或不顺心。
舒氏抚着姬时语的一绺发丝,又拿手心在她光洁的额面贴了一刹。
“瞧着你安然无恙,娘这心里便安了。”
“母亲,阿锁气色红润,红光满面,小王爷定是用心照料着她。咱们阿锁贪睡又贪嘴,在侯府便有江云让护她,百求百应。指不定这会儿,阿锁在楚王府当霸王,这还真是阿锁的福气呢!”
姬合英大咧咧开着姬时语的玩笑。
这一番话,引得一众笑声,可没把姬时语笑得脸红。
“姐姐!”
姬时语难为情了。
姬合英笑道:“我该是说对了!有小王爷护着,谁敢指摘不是?”
众人说说笑笑,往海棠苑正堂入了座。
姬老夫人与舒老夫人行动不便,两人俱在海棠苑落座。
二老一人系朱红护额,一人高盘银发,听得姬合英的笑声,是也跟着笑道。
舒老夫人笑说:“合英还是这么喜欢逗语姐儿,当姐的不饶妹妹啊。”
“阿锁再怎么出嫁,也还是我的妹妹。”
姬合英亲昵地牵过姬时语,坐在她的手边。
舒氏无奈眺向两个女儿,随口提了一句,“拿你们没辙,在府上随你们好了。”
“语姐儿已嫁入王府,如今王府的长辈仅有两位王爷?”
姬老夫人问:“我听说先世子还被拒在王府,可是真的?”
“祖父和父王还未处置江子墨,他仍在王府,由下人们看管着。”
姬时语颔首道:“不过父王让我执掌中馈,说这事儿我看着办。”
“这事儿不好办呐。”
姬老夫人右手盘了两只核桃,为她这话,来回转打,响动不轻不重。
“先楚王妃已是被驱逐王府,是送回了胡家?”
舒老夫人曾有耳闻楚王府旧事,插话道:“胡家倒塌,说是灭顶之灾不为过,江子墨为胡氏之子,理应该她带走。”
舒氏却接道:“胡家还未倒,侯爷说胡老爷子被革职后,虽有曾大人接任,但朝中声音极大,几党颇有微词,早朝时总要提几句。”
“害人不浅,这个胡家!”
姬老夫人难耐地冷斥道:“犯下大罪满口狡辩,真如蛀虫一般,该连根拔起全烧尽,一了百了。”
“江子墨还留在王府,是王爷的考量。”
姬时语说道:“王爷的意思,胡氏万分在意江子墨,我们拘着他,以此来牵绊胡氏,以免她再动歹心。”
“是个好法子,不过,语姐儿嫁入楚王府,便如同嫁入皇室。”
姬老夫人不免忧心忡忡姬时语的身境,她不忘叮嘱道:“你和小王爷彼此之间要多体谅,凡事不要瞒着,多交心,多宽慰彼此。”
姬时语悉心听教诲:“祖母,我省得的。”
“语姐儿,若遇事有不得办的,莫要忘了你也是忠义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