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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那位前辈（第2页）

“今日，我代师执刑。”

话音落下，明心剑骤然出鞘！

一道纯粹至极的白光撕裂长空，仿佛山崩海啸般席卷而去。老者脸色剧变，急忙举起青铜灯盏，绿火喷涌成墙，却在接触剑光的瞬间轰然炸裂。他整个人被震飞十余丈，撞断三棵古松，口中喷出黑色血液，其中竟浮现出细小人脸，哀嚎挣扎，随即化为灰烬。

“纯阳剑气……竟然真的练到了第九重！”老者喘息着，眼中首现惊惧，“不可能！这世上怎还有人能继承完整剑典？”

“你以为，《明心剑典》只是武功秘籍？”周迟缓步逼近，剑尖指向对方咽喉，“它是誓言，是责任，是无数先辈用命换来的秩序之基。你不懂，因为你从未真正守护过任何人。”

老者狞笑：“那你又能守护多久？等你死了，自然会有下一个‘我’出现。人心之贪，永无止境。”

“所以我不会死。”周迟平静道，“只要还有人在等待光明，我就必须活着。”

他举剑，准备最后一击。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那半埋于地的玉玺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竟自行飞起，与老者体内冲出的一缕金芒相融，形成一枚完整的伪玺。霎时间，天地色变，乌云翻滚如墨，一道巨大裂缝出现在空中，隐约可见下方是一座燃烧的城市，无数冤魂在火中哭喊，正是当年海棠府覆灭之夜的景象重现！

“哈哈哈！”老者仰天狂笑，“你以为封印牢不可破？错了！每一代解家人死时，都会献祭灵魂滋养这枚‘血源玺’。三十八年来，已有三千二百六十七名族人自焚祭坛，只为等这一刻??我以血脉为引，借万人怨念重启时空裂隙，让你亲眼看看，你所捍卫的一切，是如何被你自己亲手毁灭的！”

周迟心头巨震。

画面中，年轻的自己站在火海边缘，手中握着一支火把，眼神空洞，仿佛被操控了一般，一步步走向海棠府主殿……

“不……这不是真的！”他怒吼。

可心灯青焰却如实映照：那一夜的大火，确有一部分是由内部点燃。而那个持火之人，容貌与他一般无二！

“替身傀儡？”周迟脑中电闪，“有人用我的脸，点燃了家园？”

“聪明。”老者冷笑，“那是我早年埋在你体内的‘影蜕种’，只需一点契机，便可催生出完全受控的分身。你师父护你太紧，我一直找不到机会激活它。直到三年前，你在剑冢耗尽心神那一刻??种子苏醒，执行了最后指令。”

周迟浑身冰冷。

原来，他一直以为的复仇起点，竟也是敌人设下的局。他背负仇恨行走江湖，斩妖除魔，殊不知最初那场悲剧，本身就掺杂着他无法洗清的“罪责”。

“怎么样？痛吗？”老者讥讽道，“当你发现，自己也是灾祸源头之一的时候，你还敢说自己是在守护正义？”

周迟沉默。

风吹动他的衣角，心灯青焰微微摇曳，却未曾熄灭。

良久，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无愤怒，亦无悲恸，唯有一片澄澈清明。

“你说得对。”他轻声道，“那一夜，火是我点的。”

老者得意大笑。

“但我现在做的事，也是我选的。”周迟继续说，声音渐强，“哪怕过去沾满污浊，今日之我，仍可选择向光而行。你可以扭曲事实，可以制造幻象，甚至可以用我的脸去犯下滔天罪行??但你永远夺不走一样东西。”

他举起明心剑，剑身映照霞光，熠熠生辉。

“那就是我的心。”

轰！！！

剑光再起，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攻击，而是蕴含整部《明心剑典》精髓的“归一心诀”??以己身为烛，燃尽杂念，唯留初心一念不灭。剑意所至，时空裂隙开始崩塌，幻象寸寸碎裂，那座燃烧的海棠府最终化作点点火星，随风飘散。

老者惨叫一声，身体迅速干瘪，血源玺寸寸龟裂。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挣脱宿命？！”

“我不是挣脱。”周迟走近，俯视着他，“我是超越。”

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