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已经弱冠之年瞧着仍是醉心此道,那要何年何月才能飞升?
李容接着道:“且荀师兄在这方面颇有造诣,师父里里外外都将他带在身边?”
“那荀师兄没想过要做什么别的?比如研习研习兵书,做做将军什么的?”丹姝撑在桌上向前一靠,问道。
“这怎么可能,荀师兄最不耐烦那些武夫?”李容压低了声音:“守白为何这样说,难不成你还能相面?看出荀师兄此后有此一道?”
丹姝摇了摇头:“我哪有那个本事,不过如今列国纷争,做个将军倒是要比做个方士更能得王上器重……”
“这倒是,如今列国伐交频频,氏族中真正醉心此道的还是少数,不过这术士还有一脉如今正风光。”
“什么?”
“八卦相数!”
丹姝脑中有根弦一绷——
她正要在细问,小童捧着一个漆盘走了进来。
李容打了个哈欠,不顾丹姝的阻拦,摆摆手离开:“守白若是还要问,等明日吧,今日天色实在太晚,你晦明兄我熬不住了。”
见小童将酒盏依次摆好,他忍不住叮嘱:“这酒虽香还是不要多饮,守白舟车劳顿早早歇息吧。”
“哎——”丹姝还想拦,人已经走了出去,到了隔壁房间将门一关,两耳不闻窗外事。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
翌日。
李容美梦正酣,却听见窗外飒飒风声,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批上外裳,踩着鞋子打开了屋门。
庭院深深处。
随风抖落杨花,一道矫健身形手握竹枝,挥出破空之声。
丹姝一招一式不算规整,却透着游刃有余的洒脱锋芒,如一柄刀弓,隐含铮鸣。
“守白?”李荣披着衣,愣愣地看向院里的人,丹姝听见声响,竹枝一停,恰指向他眉心——
锋锐的枝头如寒芒出鞘,在风中微颤,像是拨动了琴弦。
‘啪啪——’
“师妹,好俊的功夫!”荀英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门前,正倚着院墙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见丹姝停手便为她鼓掌较好。
“荀师兄早——”丹姝没有道谢,而是将手中的竹枝扔向荀英!
那人被她骤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再也不能作壁上观,手忙脚乱地接住了那杆竹枝。
“荀师兄既然来了,怎么不早点出声?如此窥视他人,算不得君子所为。”丹姝走到一旁,拿起水囊一饮而尽。
凭方才他慌乱的举动,没有半分身手,如何能做将军?
她越发好奇了。
“晦明,可是被我吵醒了?”
李容摆了摆手,伸了个懒腰:“无妨,往常这个时候我也该醒了。”
荀英握着那杆竹枝,此刻倒真觉得丹姝是有一两分真本事的,单看这一手俊俏的功夫,潇洒的身形,便是个人物。
看来晦明还是没看错人。
今日语气便比昨晚好了许多:“你们既然醒了,不如去前厅用朝食吧,师父已经在等着了。”
闻言李容赶忙套衣裳:“如何能让师父等我们,快些前去吧。”
众人用罢了朝食,丹姝一顿饭都心不在焉,直到看见山庄里里外外忽然忙活起来,仆从们搬着箱子上了马车。
“这是要去什么地方?”丹姝站在廊下问道。
李容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侧:“师父要去拜访一位术师,这些都是背下的厚礼。”
“何时决定的?”丹姝望向内室,荀英正同青字公在席间说些什么:“荀师兄也会去吗?”
“自然不仅荀师兄要去,你我也要去,师父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