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的一声。
欧阳戎用火折子点燃了一只火把。
狭窄黝黑的墓道,顿时被白鲟莹光之外的灼热火光照亮,光芒的范围更远,将欧阳戎、妙思、白鲟的身影拉的很长。
虽然有白鲟提供的光亮照亮,但是在深入墓道不久后,欧阳戎以防万一,还是点起了这只白日在市集置购的桐油火把。
欧阳戎没啥亏心事,也不太信什么鬼吹灯,但是用火焰测试墓道空气中的某些成分,是否缺乏呼吸之气,还是挺有科学道理的。
如同骑飞行扫把般坐在青铜卷轴上的妙思,眼睛斜瞥了下他:
“光点这么亮干嘛?怎么,你小子怂了?胆子这么小,还敢来盗墓。”
欧阳戎面无表情的前进,没有回话。
妙思脸色神秘兮兮的说:
“我和你说,南北朝的古墓,和前面那些推崇厚葬朝代的死人墓可不一样,讲究一个‘因山为体,无封无树’的葬制,力求低调隐蔽。
“为什么呢?只因南北朝时的战乱频繁,那些流民乱兵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是个大坟都得刨干净,所以南北朝的坟墓需要通过隐藏的墓址避免盗掘,越是尊贵厉害的大人物,坟墓越是如此典型的特征。”
小墨精嗓音渐渐压低,骑着青铜卷轴,凑近有些嫌弃她的木讷青年面前,小脸严肃说:
“但是呢,他们在墓中深处,又极尽防贼之能事,什么机关陷阱都是往死里整,主打一个盗墓者有来无回……而且南北朝时,儒释道三家的思想混杂,那时的人们对于生死的观念十分迥异,对死人之所的布置,还有防盗墓贼的手法,站在现在的角度看,会有些奇诡邪门……
“嘻嘻,本仙姑看这卢长庚的墓,也有点这个味了,上面的简易棺木只是一处衣冠冢,穷得叮当响,但是作为范阳卢氏帝师房的先祖,还是能举族迁徙的族内人物,你猜猜他有没有防后世小贼的陷阱布置?”
妙思讲的头头是道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是想吓唬他。
“哦。”
欧阳戎点点头。
反应平淡。
妙思等了会儿,发现他不像是装的,她在青铜卷轴上转个身子,倒骑着它,一脸纳闷的问他:
“你小子真不怕?”
欧阳戎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来都来了,要是没准备,我会下来?”顿了顿,他又说:“而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妙思听完,肩膀一垮,别过脸去:
“哼,没意思。反正本仙姑身形小,等会儿开了门,在墓里要是遇到啥事,本仙姑和【匠作】先跑,你自求多福吧,别想本仙姑救你……除非三根墨锭,不,四根。”
欧阳戎没有理会旁边爱碎碎念的小墨精,行走少顷,来到了墓道的尽头处。
火光照亮到尽头处的一扇青铜大门上,这一幕一如一个月前。
只见,青铜大门的门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魁星符,门上不少地方有暗红色的泼墨。
欧阳戎目光搜寻了遍,在大门正中心处,看见了一处熟悉的巴掌印。
印记下方有特殊的魁星符阴文,阴文凹陷进去,里面用来承载感应着什么。
欧阳戎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朝一侧虚空抓去。
悬浮在他肩膀旁的青铜卷轴顿时颤动,抖落了占便宜骑乘的小妙思。
在女仙大人脑壳碰地的骂骂咧咧中,青铜卷轴无风自开,在欧阳戎手边摊开。
举火把的青年,伸手入画,在其中翻找了片刻,取出一只特质的竹筒。
他摇晃了下,竹筒里面似是装有某种粘稠液体,打开后,里面是暗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