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和熹’消失的九个月,不仅仅给所有利益相关人带来困惑与惶恐,还让有所耳闻这件事的人们心生好奇。
“钟先生之前住在哪里?”
Alex没有回答港岛联络人私下里的询问。飞机上,‘钟和熹’相当不客气地要求他谨言慎行:“不要向外透露任何与苏尧有关的事。”
钟先生将在麒县发生的所有事,和苏尧小姐在一起的九个月当作巨龙的宝藏,不肯外人窥探分毫。
他保持缄默,摇了摇头。
联络人:“不能说?”
Alex转移话题,“让钟家的离岸信托基金的运营部门负责人做好等待,钟先生需要休息好才能详谈事务。”
联络人没能从Alex嘴里套出‘钟和熹’的消息,她挺不甘心,又将视线落在了大步走在前、肩宽腰瘦,英俊凛厉的男人身上。
步伐有力,体魄强壮。
钟先生并不如媒体曾经猜测的那样,是“身患重病,隐姓埋名,默默去死”。
港媒嘴巴毒辣,曾经在去年写过《狗仔直击:金漆棺材自己钉,百亿富豪人间蒸发,家族遗传病如此恐怖》《风水师爆:钟家毒血统,豪门彻底玩完,遗产充入国库……》等一系列吸引民众购买的八卦报刊。
沸沸扬扬了大半年,‘钟和熹’一次都没有出面。
这次,是Alex吴以代理律师的身份,替钟先生联系上他们,刚收到消息时,所有人都以为Alex是开玩笑:找了九个月的人,怎么忽然出现?
再追问是不是‘钟和熹’的身体状况不好,需要将尚未经手继承的财富重新安排,Alex的答复确切肯定:没有这回事,钟先生很健康。
至于为什么不出现……这个古怪的、叫人不解的谜题,暂时没有答案。
联络人咋舌。
她从Alex嘴里掏不出答案,倒也不算泄气,小跑着跟上前,“钟先生,这里走。”
苏尧工作后去过港岛许多次,大多是为旅游,小部分是工作。彼时见过的港岛风貌与现在肉眼所见的截然不同——有的建筑在多年后已经消失,有的建筑刚建没多久,非常崭新。密密匝匝的人流从路边走过,以‘钟和熹’的视角,看到了一家游客们常逛的手信店。
视线停了停。
‘钟和熹’长腿一跨,进店,选了自己喜欢的纪念品,一箩筐地买了不少。
联络人有些错愕,她看着俊美无俦的钟先生刷卡结账,将这一箩筐的纪念品带走。Alex仿佛未卜先知,他走上前,低声问了几句,得到‘钟和熹’的颔首,立刻将那一袋子的纪念品接过。
“这是……”
Alex没多做解释,他示意联络人做好自己的工作即可,“请钟先生去酒店休息。”
下一刻,他驱车前往附近的DHL寄件,将‘钟和熹’挑选的纪念品全部打包寄往麒县,收件人,苏尧。
办完一切,将物流号单子保存备份。
Alex匆匆回到酒店,果不其然,见到了还没正式休息的钟先生。他解开了袖口,露出一截腕骨,疲惫地抬眸看向落地窗外的江景。
身在麒县,钟先生很少有这样的表情。
Alex:“钟先生,我把您的礼物寄出去了。”
递交物流单号纸件。
Alex惴惴不安。
好在,他的努力卓有成效。
‘钟和熹’脸上的表情明显好了不少,他掀起眼皮,很淡地冲他点了点头,“谢谢。”
因距离产生的分离焦虑,通过寄给主身体的“礼物”,获取到心灵上的暂时安抚,‘钟和熹’的躯体反应没有那么难熬了。
相隔千里的苏尧终于缓了一口气,她为自己在港岛看到旅游纪念品时的灵机一动感到满意。
说实话,当时‘钟和熹’的状态不佳,极度类似和‘裴雪归’‘程妄之’相性不合的紧绷不适感。
但又不是完全的一致。
苏尧绞尽脑汁,企图分析‘人物卡’出现这个反应的真正原因。
她剖析了几种情况,最终根据几个月来的经验,得出结论:大抵是因为‘裴雪归’‘程妄之’能够在主身体旁,而‘钟和熹’的距离太过遥远,导致‘人物卡’出现异动。
这种反应太过微妙。
‘钟和熹’依然能够自如活动,依然能正常地和旁人社交,但躯体里总有着蔓延的、叫嚣的不安与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