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气味徘徊,占据了他空空荡荡的整个过去。把怀念覆盖,只能隐约记得,那是他所喜欢的味道。
闭上眼,似乎还能听见不属于此处的,踩在回廊上的脚步声。
仿佛回到了从前。
男孩一个人蜷在角落,抱着膝盖。身边就是床,目之所及的一切皆是空白,窗户上加装了冰冷的雕花栏杆。
隔着一面墙,他能清楚地知道,有人在外看他,像是探望,也像观察。
男孩不动也不说话,把自己缩得更紧,盯着白色的瓷砖地板发呆。
他甚至能透过隔音玻璃,清晰地听到外边在谈话。
「就是他吗?」
「对。」
「最近他的状态怎么样?」
「不是很乐观,虽然没有继续恶化,却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还是无法交流吗?他是不是不会讲话?」
「没有没有,听说这孩子以前很爱聊,是个挺乖挺讨喜的小孩。可惜……」
「抱歉,我知道了,后续的治疗费用,我会继续提供。」
「好的。」
那边停了一下。
「不过,容我冒昧问一句,这孩子和您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现在的状况可以出院,比起待在我们这里治疗。回到熟悉的环境,对他来说可能还好一些。」
「……」
对方的声音冷硬下来:「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情。」
声音逐渐远去。
男孩把脑袋埋进膝弯里。
捂住耳朵,不去听,不去想。可是那些东西,不受控制地钻进脑海里,提醒着他一桩桩一件件的惨剧——
路白月打开窗。
他坐在摇摇晃晃的老式摇椅上,把手比成圆圈,对准外面明亮的月色。
属于生者的剧目,已然开始上演。
*
「有人吗?出事了。」
「都过来看看!」
「来点人帮忙,在南面的池塘附近!」
如一颗石子落进湖面,激起涟漪。喧闹的声响再次如浪潮般涌来,一名方才按照演出要求离开附近的人匆匆折返回来,招着手呼人去看。
「怎么了?」
不少人转过身,看着气喘吁吁跑来的人,听他撑着膝盖解释:「池塘那边,沈先生落进水里了,在溺水,我看见了。」
「水是无色的,安全。」
「我不会游泳,谁去找根杆子,棍也许,来捞一下,会水的先和我来,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怎么会,」人群嘀嘀咕咕,「沈先生可是游泳俱乐部的呀。」
「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池子里?」
「先别管这些了,救人要紧!」
有五个人跟着那人去了,从范意他们的身边擦肩,往远处的池塘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