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生命力虽然顽强,可繁殖能力其实极弱,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分裂,生长。因为出现的条件极其严苛,能到手一只已经无比难得。
这么多蝴蝶里,只有一只是真正的诅咒,其他都是利用污染,以假乱真捏的。
这是小米的东西,小米自然能够分辨其中真假。
但就算如此,她也不想把这蝴蝶继续留住。
然而小米并不觉得心疼:「我的东西被别人碰过,动了手脚。」
「那干脆都别要了。」
她弯腰,抽出刀刃,削铁如泥,轻易地断掉陈念的手指。
陈念的血已经干涸,手指如枯萎的竹节,切面干干净净。小米用塑料薄膜包好,利用「送葬人」的身份,将陈念的灵魂盛于其中。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盛安桐就在附近的树后。
他蜷住身体,睁着猩红的一双眼,死死盯着小米。
被诡物注视的阴冷感无时无刻不在纠缠着他。
继盛天原死在盛安桐的面前后,他又眼睁睁看着陈念的小指被人带走,连全尸都留不住。
可他不说能做什么,甚至连一句话都讲不上来。
仇恨,无力感。
「你也感受到了吧?」
那声音又来了。
十七年前,川流不息的车道上,陈念牵着男孩的手,等待着红灯转绿。
男孩抱着一只皮球,百无聊赖,在陈念拨打电话的间隙,把球一下一下往地上拍。
接着,他一个失手。皮球失去控制,滚向马路中间。
男孩要去捡,但陈念看到了,她拉着他,没让他去追。
一个皮球而已,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随后,一辆电瓶车被皮球绊倒,连人带车摔在马路中央。
旁边的车辆为避让,狂打方向盘后追了前车的尾。
连环车祸发生了。
车辆撞上护栏,车盖熊熊燃烧,后面的车主及时刹住,不少热心路人赶忙去边上的店铺借来灭火器。
在吵闹声里,喷出的干粉如滚滚白烟。
陈念抱着男孩,站在路边。
她神情平静,面对这种情况还分外淡定,冷漠地立在路边,观望着这场因他们而起的骚乱。
而救护车在后面,警笛有如悲鸣。
路白月的话语在盛安桐的耳边徘徊:
「你知道吗,我母亲的心脏一直不好,平时都干不了太苦太累的活,挣不上几个钱。」
「为了省钱,她的药一片一片地买。」
「在我父亲因你而死的那天,她听到消息一激动,突发急病,去了。」
「其实她本来有救的,在意识彻底模糊之前,她给自己叫了救护车。」
「不幸,在送医的路上,她被连环车祸拖了时间,堵掉了最后的生路。」
盛安桐的眼前忽然漆黑一片,双目如被针扎一般疼。他叫出了声,慌忙摸到树干,张口,又被诡物的声音堵住咽喉。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母亲的死亡,与我无关。」
「还有你父亲,我也没有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