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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君子院所有郎君去主院敬茶的时候,崔潋刻意穿了身领口宽松的衣物。
未被完全遮挡住的锁骨上隐隐浮现吻痕,众人纷纷露出艳羡的目光,皆又期盼起了夜幕降临之时。
姜素吟见此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却也没多说什么,只含笑恭喜他昨夜受宠。
裴臻与崔潋位分相同,排队敬茶时离他最近,自然将那些吻痕看的最为清楚。
大冬日的,穿成这样给谁看?他强忍住对这个君子院中除他以外最为年长的“老人”翻白眼的冲动,心下焦急如焚——
两个月未见,殿下该不会是把他给忘了吧?
若是如此,当初还不如就做个最低等的侍郎,不要荣获归家重嫁的恩赏。
……
入夜,姒玉终于翻了裴臻的牌子。
他如释重负地前去沐浴,再被锦被裹成一团,由张、刘二位公公抬至曦华殿。
躺在床榻上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裴臻迫不及待地揭开被子,整个人坐起在床榻上:“殿下,您终于翻小郎的牌子了。”
他甚至要下榻穿上木屐向自己走来?姒玉眉间当即跳了跳,抬起手掌示意他停下。
姒玉今夜特意沐浴完早早回了寝殿,未想到一进去便是这般难以言喻的景象。
被姒玉勒令打断,裴臻虽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老实坐好。
“你也不怕进来的不是我。”姒玉揶揄道,到底还是向他走去,穿着寝衣坐至榻上,由他攀过来替自己揉肩。
“若不是您,小郎便自己阉了自己。”裴臻顺势将头埋在姒玉的肩膀上含嗔带怨道,手上按摩的动作却是不停,无比敬业。
“……”姒玉被他这幅怨夫的模样逗笑,而后眸光移至他的要害,揉了揉眉心:“你就这么猴急?”
“小心我将你原模原样地送回去。”姒玉打开他分明侍奉得不错的双手,偏过头不看他。
“殿下又与小郎说笑了,若是……真这样,小郎在君子院中哪还能再抬得起头……”裴臻幽幽对着她吐气,低声可怜道。
三番事了,足足两年时间过去,裴臻终于得以再度拥着姒玉一道入眠。
却没想到一只狐狸布偶抢夺了更为贴近的殊荣,他再度幽怨道:“殿下,您这抱着的又是什么?”
“布偶啊,你会绣吗?”姒玉背过身去,在他怀中调整了个舒适的位置,仍旧紧抱着狐狸。
裴臻自然不会,他摇摇头,有意识到她背对着看不见,失笑道:“这有何难,小郎明日便学……”
“不过明晚……殿下还会再翻小郎的牌子吗?”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低落下来。
“明晚不是你,睡吧,别说话了。”姒玉没有像对崔潋那般的耐心,直截了当地打破他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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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冬至那日宸宫重启翻牌,君子院接连五日都送出不同的郎君入曦华殿。
每日清晨都有新人红光满面地从外面回来,再与留下的众人一道至姜素吟面前敬茶。
大周铁律向来赏罚分明,加之有过去长羲帝身侧废贵君与废淑君的下场在前——
两年前姒玉手刃完二位废君,姒英又将他们曝尸于城外三日。更不用说二十年前的阉刑与日日跪在石子路上的风吹雨打,每一桩都是震慑与警钟。
近二十年来世人对于男子的教育也愈发看重,《安分守己》是他们从出生起便要刻进骨子里的教养。
虽然一些无伤大雅的显摆难以避免,但无人敢在后院中行忮忌之事,毕竟谁也不想受阉刑。
平日里他们就做着后宅男子应做的事,白日去菜园耕地,午后派家中带来的侍男洗洗衣裳,自己则做做绣活。再有空便聚在一块喝喝茶聊聊天,倒也一派怡然自乐——
外面的天都有女子抗,他们只需要专心侍奉好女子便行,不用那么辛苦,自然快乐。
唯有裴臻仍旧没那么合群,闲暇时总是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小院里,要么进小厨房要么作画。
在诸位郎君几次三番的邀请下也无果后,所有人也不再做无用功,任由他一个人孤僻去。
而渐渐的诸位郎君也都琢磨出规律,原来殿下对他们都是一视同仁的。即使有偏宠些的,诸如崔侧君与叶美郎,也不过只多了几日。
第89章素素专属于正夫的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