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垣祐希快速地将伦敦的危机再次简述了一遍。
赫尔曼听着,脸上的戏谑笑容渐渐收敛了,他摸了摸下巴,看向马尔克斯:“维多利亚女王?把整个伦敦的人都变成了提线木偶?啧啧,这可比我们当年闹出的动静大多了,加夫列尔。”
马尔克斯依旧沉默,但眼神微微闪动,似乎在老友面前,那坚固的“孤独”壁垒出现了一丝缝隙。
赫尔曼又看向菲茨杰拉德和路易莎,最后目光回到新垣祐希身上,咧了咧嘴:“看来你们遇到的麻烦不小啊。不过……”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倚老卖老的狡黠:“想请动我这个老家伙的老朋友出山,光靠嘴皮子可不行。你们一路上破坏了我不少‘孩子们’的安宁,这笔账,是不是也该算算?”
听到赫尔曼那带着狡黠的话语,菲茨杰拉德那双精于计算的蓝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家伙,或许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赫尔曼先生,”菲茨杰拉德脸上瞬间堆起了他那标志性的、充满商业魅力的笑容,仿佛刚才的狼狈和怒火从未存在过,“对于一路上给您和您的‘孩子们’带来的困扰,我深表歉意。Guild一向尊重像您这样拥有独特才能的隐士,也乐于为我们的‘冒犯’支付合理的补偿。”
他走上前,如同在谈判桌上一样自信从容:“您看这样如何?无论马尔克斯先生最终是否愿意出手,Guild都愿意向您个人,或者向您所关心的这片雨林生态,捐赠一笔可观的资金。足以让您的‘孩子们’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过上更‘安逸’的生活。”
“甚至,我们还可以为您提供一些……现代化的便利设施,比如更舒适的住所,或者一套顶级的通讯设备,让您即使在这里,也能知晓天下事,当然,也能更方便地与老朋友联系。”菲茨杰拉德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马尔克斯。
赫尔曼摸着下巴,肩膀上的鹦鹉也歪着头,似乎在思考。
菲茨杰拉德的条件显然打动了他,他隐居不代表他讨厌舒适,更何况还能惠及他操控的动物们。
“嘿嘿,你这小子,倒是挺上道。”赫尔曼咧嘴笑了,拍了拍菲茨杰拉德的肩膀,力道不小,让菲茨杰拉德龇了龇牙,“比那些只会空谈大义的家伙强多了。行,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老人家就帮你们说几句好话。”
赫尔曼转过身,勾住一直沉默不语的马尔克斯的肩膀,语气变得熟稔而直接:“喂,加夫列尔,别摆出一副死人脸了。我知道你追求你那什么‘孤独’,但外面这次好像真的闹得挺大。维多利亚女王……嘿,那可是个老古董了,她要是真把欧洲搞得一团糟,你这片小树林难道就能永远清净?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你比我懂。”
他晃了晃脑袋,继续说道:“再说了,这几个小家伙,尤其是那个能用时空之力的小丫头,能找到这里,还破了你设下的‘遗忘陷阱’,也算是有缘,有本事。你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帮老朋友一个忙,顺便也看看热闹嘛!总比你一个人在这里对着墙壁发呆强吧?”
赫尔曼的劝说,混合着利益考量、现实威胁和人情牌,不可谓不尽力。
然而,马尔克斯只是静静地听着,目光依旧深邃,仿佛看穿了所有劝说背后的喧嚣。
他轻轻拨开赫尔曼的手臂,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赫尔曼,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菲茨杰拉德先生的‘诚意’,我也收到了。”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永恒而静谧的雨林。
“但外面的喧嚣,无论大小,终究是外面的。维多利亚女王的野心,欧洲的动荡,甚至是‘黄昏之馆’的覆灭……这些都只是时间长河中不断翻涌却又终将平息的浪花。我选择了上岸,便不想再被浪潮打湿衣角。”
马尔克斯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新垣祐希,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于惋惜的情绪,但很快便恢复了古井无波。
“你们的旅程,就到此为止吧。带着赫尔曼的‘补偿’,离开这里。我所寻求的‘孤独’,不容打扰。”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转身走向屋内更深的阴影处,仿佛要再次融入那片被他用异能守护起来的、与世隔绝的寂静之中。
菲茨杰拉德的利诱,赫尔曼的劝说,最终都未能撼动马尔克斯那颗沉浸于【百年孤独】之中的心。
最后的希望,似乎也随着他消失在阴影中的背影,一同黯淡下去。
新垣祐希一抿嘴唇,脸色还是不甘。
就在菲茨杰拉德因利诱失败而脸色阴沉,赫尔曼也挠着头觉得无能为力,三人几乎要陷入绝望之际,路易莎那台裂了屏的电脑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却如同天籁般的提示音——信号恢复了!
虽然极其不稳定,时断时续,但足以接收和发送一些关键信息。
“信号!有信号了!”路易莎立刻扑到电脑前,双手飞快地操作起来。
新垣祐希凑上前,先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欧洲的惨状,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