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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昨日剩下的半筐早点油条，厨师打算拿去复炸一遍继续卖，但这样的品相又卖那么贵，一般是卖不出去的，所以反复炸几遍后，它们最后的命运便是被倒掉。

除了鸡蛋以外，要么是无伤大雅的调味料，要么便是剩了本就要倒掉的油条。

唐安颜笑笑：“给煎饼加点儿馅料嘛。”

厨师耸耸肩，不觉得夹了这些玩意儿的煎饼果子能好吃到哪里去，痛快给了唐安颜。

唐安颜将甜面酱和辣椒酱都加水稀释了一些，让它们变得不那么浓稠，便于一会儿往面饼上刷酱。

又将葱花、香菜等小料分碗装好，摆放在台面一侧。

做完这些，第一个客人刚好到来。

五块钱一个的煎饼果子。

唐安颜将食用油在炉子表面薄薄地刷了一层以防粘锅，然后舀起一勺面糊倒在已经热好的圆盘炉上，面糊落下激发出一阵白色的雾气。

她拿起刮板，将那勺面糊迅速而平稳地刮平，摊平的煎饼薄如蝉翼，隐约可见下面黑黢黢的炉子。

眼睁睁看着唐安颜将多余的面糊又刮走落回面糊盆子里，那客人不爽地皱起了眉。

他们常坐火车转车的生意人，实在没时间到处跑去买饭，只能在车站买一些瞎对付一口，早已知道这里的饭菜又贵又难吃。

但往昔好歹那面饼会给摊得厚一些，现在车站食堂竟是抠门到这种程度了……

这么薄薄一层，还不够塞牙缝儿的，五块钱买个煎饼果子是图它方便，看起来只能垫吧垫吧保持不饿罢了。

可客人敢怒不敢言，这种大食堂主打一个爱买买不买拉倒，不买他家的也没处吃热乎东西去。

客人嘀嘀咕咕几句便噤了声不再说话，只不悦地死死盯着煎饼果子。

却见唐安颜拿起一个鸡蛋往碗沿一磕，单手轻巧一捏，一个完整的蛋便落在了面饼上。

咦，竟然现在给加鸡蛋了？

唐安颜拿刮板将鸡蛋黄三两下捣碎了在面饼表面均匀铺平，又撒了一层黑芝麻。

鸡蛋液很快便凝固了，黄白两色配着微微焦黄的煎饼，点缀着零星的黑芝麻，好生精致！

竟是与原来那粗糙的大饼卷薄脆全然不同了！

“葱花、香菜、洋葱要吗？”唐安颜问道。

“啊？”那人一愣，“还有这么多……要，都要，啊不，不要香菜。”

煎饼已经定型，唐安颜拿刮板在周边轻巧一铲，绕着炉子转了一圈，只见她不消怎么用力，灵活地便将那煎饼翻转了过来，表层已经是一圈圈泛起焦黄色的面皮。

“要不要辣？”

“要。”

“薄脆还是油条？”

“啊？”客人挠挠头，今日的煎饼果子丰富得让他出乎意料，犹豫了一下，他试探性问道，“可以都要吗？”

“那得加五毛钱哦。”

“好。”

油条对半切，埋在面饼下紧贴着炉子热着。

一层甜面酱，一层辣椒酱，翠绿的葱花，紫白的洋葱碎撒上，铺两层薄脆，放上热腾腾的油条，再放上两片生菜叶。

客人看得目瞪口呆，只见唐安颜从桌下掏出一个塑料小包装，将一包红油油、闻起来辣乎乎的东西倒了进去。

两条细细长长看起来像是浸满了辣椒油的东西落在饼内。

“这是什么？”

“是我独家秘制的辣条哦。”手边讨要不来火腿或者肠，只能拿辣条充个数了。

唐安颜手脚麻利将煎饼三两下卷起来一切两半，拿油纸包了双手递给客人，“好吃欢迎再来。”

客人愣怔怔盯着唐安颜的笑脸看了会儿，才同样双手毕恭毕敬接过散发着热气的煎饼果子。

整日在车站买个饭都要被训斥，他几乎习惯了这群铁路食堂的厨子给他冷脸，骤然碰到服务态度如此好、又乐呵呵给他笑脸的……老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严肃道了个谢，给了周晓甜五块五毛钱，领走了自己的煎饼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