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她逐渐合上房门,魏修晏才微微松了口气。定然是话本子看得多了,自己竟然这般躁动,若是再与她独处下去,他可真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做个登徒子。
回到了卧房,
魏修晏便赶紧将《玉兔记》放到了枕下,想了想,觉得枕下实在是触手可得,又将它藏在了床下,方才渐渐安生下来。
他靠在床栏上,暗自出神。方才,她与巧环所说之话,犹在耳畔——人生在世,贵在相知,心若相印,何论高低?
魏修晏并非故意偷听,只是,这句话实在是太过引人注意。
明日,我是不是可以去问问她的小字?黑暗中,魏修晏的唇角微微上翘。
翌日一早,张医师便不请自来,上门给魏修晏瞧伤了。
「张医师,今日怎的这般早?」长寿讶道。
张医师捋了捋一把山羊胡,呵呵笑道:「我今日有些事情,有事……」
看着张医师语焉不详的模样,阿昌对长寿挤了挤眼,让他别再问了。
张医师瞧了瞧魏修晏的伤,满意地点了点头:「郎君伤势恢复的不错,再过十天半月,便可行动自如,不必再在房中掬着了。」
「真是太好了!」阿昌和长寿皆是一脸欢喜。
魏修晏平静地点了点头:「多谢张医师。」
看来,马上便可以去查余玄惠的案子了,可换言之,这东院也住不了太久了……魏修晏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张医师看着他面色红润,忍不住又抓住他的手腕,给他号了号脉。
魏郎君这脉象沉稳有力,精神充盈饱满,更兼肾火如烈焰蒸腾,尽显阳刚之气,的确与此前号脉之时,大有不同。张医师在心中默默念着,看来,这药膳还是十分奏效的。
阿昌看张医师一直捋须不语,以为阿郎身子有什么不适,急忙问道:「张医师,我家阿郎的脉象如何?」
「郎君体魄强健,气血旺盛,实乃可喜可贺。愿郎君善自珍重,以保康健之身,享世间之美啊!」张医师笑眯眯道。
但瞧他目光深邃,意味深长的模样,魏修晏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大自在。
这话,怎生听着怪怪的?
第140章
见张医师提着药箱准备离开,魏修晏唤来长寿送客。
「长寿,送一送张医师。」
「不必,我还有些其他事情,郎君不必如此客气。」张医师摆手拒绝,提起药箱便急匆匆离开了。
看着张医师离开之时,面上抑制不住的喜色,阿昌在心中嘀咕,张医师这喜滋滋的模样,真是少见啊!
「阿昌,你去清欢小馆把菜取回来。」魏修晏把阿昌从门口唤回。
「是,阿郎!」阿昌笑嘻嘻地应了。
天上虽还飘着雨,可那也挡不住阿昌出去透气的热情。终日在东院憋着,实在是太过无趣了。
阿昌撑着伞,腿脚飞快地向顺德坊走去。
经过巷子口时,只见那群妇人仍在树下,一边说话一边做些手中的小活计。阿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毕竟,在井口掉桶这种事情,不是一日两日,便能被人遗忘的。
谁知,众妇却并没笑话他。确切的说,甚至连看都没看阿昌一眼。
她们正齐刷刷地瞧着一辆缓缓驶过的马车,窃窃私语道:「快看,那俊俏郎君又来了。」
阿昌回头一看,原来是黎世子。他此刻正坐在那辆,不知哪里找来的寻常接脚马车中,来了锦和坊。
「和清,你今日气色不错。」黎元旭一进到屋内,便忍不住夸赞魏修晏气色好。
魏修晏微微一笑,并不跟他客套,而是直接进入主题:「你可传了口信儿给伯言?」
「自然,我怎会忘了这事。现下,大理寺正在彻查余玄惠之死,忙得没日没夜,也不知他能不能办好你交代之事。你莫要起身,咱们这样说话就行。」黎元旭按下正欲起身的魏修晏,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榻边。
「伯言在大理寺十几载,深谙大理寺事务,审讯探案,皆能游刃有馀,他定能办好。」魏修晏对黄录事极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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