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环方一下车,他便一屁股坐在了杜时笙身边,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阿晏?」杜时笙眼波流转,也看着他笑。
魏修晏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阿蓉,今日封三郎几个,已经被带到大理寺审讯了。」
杜时笙顾不得耳根的痒意,睁大了一双眸子,惊喜道:「竟这般快?」
魏修晏摇头道:「哪里快了?原是早该将他们缉拿归案才是。」
杜时笙看着他这副歉然的模样,终于明白,阿晏为何今日竟亲自来接自己了。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阿晏,今日定然是因为捉拿了封三郎这些恶人,心中解气,想第一时间同自己分享,让自己安心,才巴巴坐着马车来接自己。
想到阿晏也有这般孩子气的一面,杜时笙忍不住在他眉心轻轻啄了一下,笑道:「阿晏,莫要这般皱眉,看着太过严肃,有些怕人。」
魏修晏摸了摸眉心,对着杜时笙傻傻地笑了。阿蓉这般主动,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阿晏,你今日是怎样捉拿封三郎的?」杜时笙容不得他分神,好奇问道。
说起公事,魏修晏恢复了往日的自如,笑道:「便如那日咱们谋划的一样。今日,趁着王律不在会宾楼中,我命王五找了个闲汉,拿着王律给你的字据,上门要人去了。封三郎平日里欺行霸市惯了的,王律不在,他便更加地嚣张跋扈,二话不说,便将那闲汉打了一顿。」
第180章
「啊?这人白白挨了一顿打吗?」杜时笙惊讶地问道。
魏修晏见她的关注点,似是有些跑偏,便抚了抚她的发顶,说道:「这些街上的闲汉,什么世面没见过?王五既找到了他,他便知这事背后,定然没那般简单。自然是要藉机大闹特闹一番,事后,他还告到了法曹参军那处,搞得法曹参军也头痛得紧。」
「最后,为何又是大理寺将封三郎他们
带回去的?「杜时笙疑惑道。
魏修晏淡然一笑,这自然也是他计策中的一部分。
「善嬷嬷身份特殊,与我所办的余玄惠一案有些牵扯,京兆又知晓会宾楼的背景不简单,巴不得将这案子脱手,我便命黄录事将这案子接到大理寺来办。」
「阿晏,可见到善嬷嬷了?现下,她能同嫣红团聚了吗?」杜时笙追问道。
「并没有。从前崇永在查余玄惠一案时,嫣红失踪,生死不明。凌王一派只道胜券在握,才放松了警惕,让善嬷嬷露了面。可是,自那日圣人命我重查余玄惠一案后,善嬷嬷便被他们藏了起来。想来,他们定然是觉得,未曾找到嫣红,始终是一个祸患,现下,更要谨慎些行事。」
魏修晏说到此处,面色冷肃了几分。
「善嬷嬷会不会已经……」杜时笙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魏修晏拍了拍杜时笙柔软的手背,安慰道:「那倒不会。现下我手中的证据,他们也未必全部知晓,以善嬷嬷来要挟嫣红,定然比让嫣红同他们闹个鱼死网破,要好得多。待我审完了封三郎这群为虎作伥之人,或许便能有些线索。」
这些个平日欺软怕硬的蠢货,若是真的用起刑来,只怕交代的比谁都快。
因此,魏修晏此前的计策便是,让王五和秦六案中监视王律,摸准他平日的习惯。在他不在铺中之时,遣人去闹腾一番,找个由头,先将这喽罗捉拿起来,一个个地撬开嘴去。
封三郎众人若是能供出,王律是张六郎这场人命官司的主谋,那便可有凭有据地,将王律一并捉拿进大理寺。届时,便是凌王来求情,也有理由不放他出去。
王律身上,可是不止一桩人命官司,他与凌王府牵扯极深,凌王与灾戎的暗中往来,说不准都能从他嘴里撬出些蛛丝马迹来。
魏修晏原本已是计划好了一切,只是还未曾能找到由头将封三郎众人捉拿,幸而杜时笙拿到了王律的字据,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阿晏,你这算不算钓鱼执法?」杜时笙笑嘻嘻地问道。
「钓鱼执法?」
魏修晏低头凝视着她,细思半晌,知晓了其中含义,笑道:「阿蓉,这些古古怪怪的词语,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自他与阿蓉再次相见以来,阿蓉的确说了许多他未曾听过的话语,还鼓捣了不少新鲜的玩意儿,皆是此前没听过见过的,这倒令他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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