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见她这般,用力挪了身子,爬至地上,靠近楚阳说道:“在狱中,载嫣亲口说的,她会让郡主放松警惕,欢喜出嫁。奴婢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圣上与左相都想要郡主的命,否则不会这般配合,青松卫屠府,大理寺拿人。左相留我命前来必是还藏着坏处,郡主必要小心。”
楚阳深深吐出一口气,哑着嗓子,“他骗我吗?怎么会有人,能把骗局做的这么好呢?”
墨玉心疼的无以复加,又将载清这段时日的表现与柔澜被藏在外宅之事再说一遍,明确回答楚阳方才的那句话,“他就是在骗,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为什么呢?”
“他要郡主的命,除此之外,奴婢想不到别的可能。”
墨玉看着楚阳摇摇欲坠,魂不守舍的模样,显然还在心念载清。
她心知自己必然命不久矣,索性彻底点醒楚阳,她又加一句,“郡主方才所经之事,想来他也是知情的。”
这句话落进楚阳耳中,那纷乱鼎沸的内心突然被抽了空。
她心里静的可怕,万千痛苦以排山倒海之势接踵而来,反倒是互相冲散,只留空白。
她嗓间冲上来一股腥黏,微微蹙眉,而后悄无声息地咽下那股血沫。
她不带情绪地小声开口:“柔澜没死,死的是我的郡主府众人,载清也不曾找过我,不曾担忧过我,敏安没有骗我,骗我的是载嫣。”
墨玉想要伸手去安抚楚阳,却是抬不起胳膊,她一低头,刚抽吸一口,便感受到楚阳落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那掌间的温度,竟是这般的凉,凉到似冰似霜。
楚阳淡笑看她,“你知道翟离为何这时让你来吗?他要我自己了结,要我痛不欲生,墨玉,你放心,我还有疑惑,便不会如了他的愿。”
楚阳目光中闪着一丝倔强,翟离就是这样拔了影儿的筋骨的吗?真是疼,真是下得去手。
可她不是影儿,她的骄傲与骨气是从小被先帝捧出来的,她不惧翟离,也不惧赵琛。
楚阳缓缓捏紧双拳,正要整理自己的思绪,门被打开,她只一抬眸,那倔强与骨气便开始摇摇欲坠,而后便是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