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厨艺的开始,就是蛋炒一切。
nbsp;nbsp;nbsp;nbsp;裴先生在常禾的指导下,很快就学会了蛋炒饭和水蒸蛋。
nbsp;nbsp;nbsp;nbsp;书房里,殷先生对汪先生说道:“赵淩今年不过十五,已经做了那么多功在千秋的事情了。单一个玉米,就能让我大虞百姓少饿死多少人。他还年年给慈幼院送钱送物。总不能让他把家里的钱财全都散给贫苦百姓,才叫心善。”
nbsp;nbsp;nbsp;nbsp;汪先生叹气:“道理我都懂。我教导那么多年学生,从没见过像赵淩这么好的,要是权贵个个都像赵淩这般……只是我年幼时家境贫寒,见了一些事情,难免有些感触。”
nbsp;nbsp;nbsp;nbsp;同僚多年,殷先生也知道一些汪先生的情况。
nbsp;nbsp;nbsp;nbsp;汪先生生父早逝,族人吃绝户,将他们母子赶出去。
nbsp;nbsp;nbsp;nbsp;为了活命,汪先生的母亲进汪家做下人,后来被汪家的老爷纳做妾室,汪先生才能读书,一直到现在。
nbsp;nbsp;nbsp;nbsp;殷先生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你说你,为难一只十几岁的狸奴做什么,都不知道有几年活头了。”
nbsp;nbsp;nbsp;nbsp;“十几岁?”汪先生在文华殿执教的时间短,还真不清楚抹布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对啊。赵淩小时候进宫,身边就带着抹布了。”殷先生见汪先生不在郁结,带着他出了书房,问了赵淩的位置,就去厨房,见赵淩正在给抹布剥鸡蛋壳。
nbsp;nbsp;nbsp;nbsp;鸡蛋、鸡肝、鱼肉、羊肉一起放进一个碗里。
nbsp;nbsp;nbsp;nbsp;赵淩又试了一下羊奶的温度,倒进另外一个碗里:“先生们饿了?可以吃了。抹布,来,吃饭饭。”
nbsp;nbsp;nbsp;nbsp;“喵嗷嗷~”抹布立刻一溜小跑跟在赵淩腿边。
nbsp;nbsp;nbsp;nbsp;汪先生立刻抚了抚胸口,对同僚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没事,我能理解。”
nbsp;nbsp;nbsp;nbsp;那只溜光水滑的狸奴,实在是一点老态都没有,怎么瞧都像是能活到变成妖怪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赵淩回头看了一眼:“抹布抓老鼠,哄我高兴,我给它饭吃,有什么不对?汪先生担心百姓没饭吃,不如去试着当一当百姓的父母官?”
nbsp;nbsp;nbsp;nbsp;说句现实点的话,别人又没给他干活,凭什么成为他的责任呢?
nbsp;nbsp;nbsp;nbsp;他现在就一个举人,又不是当官的,怎么算都轮不到他。
nbsp;nbsp;nbsp;nbsp;像今天常威说起他们家的事情,明明之前常家欠了很多债,也就是最近还清了,还是他问起相关的事情,他才知道。
nbsp;nbsp;nbsp;nbsp;常家的债务不是赵淩造成的,自然和赵淩没有关系。
nbsp;nbsp;nbsp;nbsp;当然,作为赵淩的奶娘,常娘子完全可以寻求赵淩的帮助,但她没有这么做,这叫有分寸。
nbsp;nbsp;nbsp;nbsp;而汪先生这种看似悲天悯人,认知和行为并不能一致的人,学问研究得再透彻,研究的又怎么能够称得上是学问?
nbsp;nbsp;nbsp;nbsp;汪先生被赵淩这么说,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对赵淩郑重行了一礼:“赵四郎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nbsp;nbsp;nbsp;nbsp;汪先生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回去请求外放去地方任职,想要亲自试一试,如何让百姓吃饱穿暖。
nbsp;nbsp;nbsp;nbsp;然后第三天,汪先生又被送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赵淩:“……怎么了?”朻朻爹没允许汪先生外放吗?应该不至于吧?
nbsp;nbsp;nbsp;nbsp;汪先生老脸微红:“陛下让我先了解一下种地养殖,知道百姓具体怎么过日子的再说。”
nbsp;nbsp;nbsp;nbsp;他年幼的时候,确实过过一段苦日子,印象十分深刻;但他那时候年纪小,并不需要如何劳作,印象中就是挨饿受冻。
nbsp;nbsp;nbsp;nbsp;但具体为什么挨饿受冻,又能做什么能避免挨饿受冻,他是一点概念都没有的。
nbsp;nbsp;nbsp;nbsp;赵淩说得对。
nbsp;nbsp;nbsp;nbsp;他不能只顾着让别人去帮助百姓解决温饱,尤其是指着赵淩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去干这个事情。
nbsp;nbsp;nbsp;nbsp;这种事情本来就该是他这样当官的人去干的。
nbsp;nbsp;nbsp;nbsp;为官十余载,他感觉自己以前的学问是白学了。
nbsp;nbsp;nbsp;nbsp;这才是真正治世的大学问!
nbsp;nbsp;nbsp;nbsp;汪先生当年科举的时候是榜眼,自然是庶吉士,之后一直在神都为官,干的都是清贵的研究学问的工作,在文华殿给皇子皇女们教书,只是他日常工作中的一部分。
nbsp;nbsp;nbsp;nbsp;嗯,本来是这样的。
nbsp;nbsp;nbsp;nbsp;但自从被指派给赵淩当专职先生之后,他几乎就是全职给赵淩服务了。
nbsp;nbsp;nbsp;nbsp;现在,他得向自己这个学生来学习。
nbsp;nbsp;nbsp;nbsp;不得不说,汪先生这种大佬的学习效率是相当可怕的。
nbsp;nbsp;nbsp;nbsp;他白天学习农活,学习农具的结构,跟着赵淩学怎么画图纸,怎么安排工程施工等等一系列的实务操作;晚上还挑灯抄书,把赵淩这些年自己研究的、结合他人经验总结的许多小论文全都抄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