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她会继续追责,没想到景可趴在他胸前,抬起的双眼亮晶晶的:“你刚刚那招压制是怎么用的,我也想学!”
洛华池幽幽转醒,面对熟悉的床帘,竟一时感到陌生。
“嗯……”身旁的人动了动,他转头,景可正枕在他手臂上,似是半梦半醒。
洛华池摸上她脸侧,那里昨晚的血迹,已经被擦的干干净净。
他沉默地盯着,直到对面的人受不住窗外的阳光,眼皮颤动,最终慢慢地睁开眼。
饶是定力再好的人,大早上一睁眼就看到一个裸着上身的美人直直盯着自己,也会受到惊吓的。
景可捂着胸口坐起来:“洛大人,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吓我一跳……”
她说完,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揉眼睛。
洛华池收回目光:“只是感觉很少见而已。”
景可动作一顿:“我确实很少睡懒觉,昨晚是……太累了……”
被八重门的面具怪人内力压制,她反抗导致全身真气逆流几乎被抽干,还好那人还算有点良心帮她调息;回来撞上不知为何兴奋的洛华池,被他折腾到后半夜……
景可心累地又打了个哈欠,往床边挪。
洛华池看着她下了床,只剩纱帐外一个朦胧绰约的影子。
晨光洁白灿烂,照的那道影子并不真切,如在梦中。
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难以名状的、从未体会过的感情,受这种感情驱使,他下了床,大踏步地走过去。
他一头几乎及地的长发松散披在肩头,雪白的里衣滑落至腰间,虚虚挂在身上,加上一张美艳而线条锋利的脸,如不染凡尘的精怪一般。
景可正坐在镜前梳头发,忽然感觉被从身后抱住。
一个微冷的身体贴上她的,她梳子旁的头发也多出几缕不属于自己的。
景可一顿,随后继续梳头。
只不过,想要把她的头发和洛华池垂下的发分开来梳理,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由着梳子的齿,将两人的发丝合得更紧密。
“洛大人,有什么事吗?忽然这样。”
“……没事。”
洛华池垂眸,忽然捏住她的梳子。
“你的手还有伤,我来梳吧。”
景可莫名其妙,她手上只有大臂被划出的一道小口,估计现在已经愈合完全了,根本不影响梳头。
但是洛华池已经拿过木梳,捧起她的头发从上至下地梳开。
景可盯着镜中二人的倒影,熹微的晨光中,她心底慢慢升腾起和洛华池相似的感觉。
“洛大人……”景可抬头,倒着看他的一举一动,露出一个笑,“这样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下凡了一样。贴心的不像你了。”
“是么。”洛华池手上动作不停,将她的头发汇聚一起绑好。
他见过前世的慕容叙给景可绑头发。
这一世,他自觉自己是替代了慕容叙的位置,所以即使心里略有别扭,在见到她梳头时,也下意识地就拿过了木梳替她梳。
说起来,父王也会这样给母亲……
洛华池脸色微变,内心深处极度抗拒将景可和慕容叙的关系同自己父母的关系联系起来。
慕容叙和景可……不可能有那么深的感情的……他们,连同床都不曾……
思考这些不擅长的东西,让洛华池头疼欲裂,他转身就往外走。
景可摸了摸已经绑好的发,洛华池总是变脸,她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他头发绑得还挺好的,不枉他自己长了一头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