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阁楼声又传来小孩子跑跑跳跳的声响,还有清脆的嬉笑声。
“咔!”楼下传来切菜声。
“啊!!!”已经濒临崩溃的涂晚晴被这些声音吓到捂住耳朵尖叫,她再次不顾地缩进被子,刚一定睛,和梦中那张惨白面孔撞了个照面!
“啊啊啊啊!!!”涂晚晴挣扎着逃出被子,逃着逃着,她又以尖叫的状态惊坐起来。
好似又是一场梦醒。
她呆坐在那儿,仍自喘着粗气,但双目已然空洞,她觉得自己必然还在梦里,心下放弃了挣扎,认命地瘫倒在床头。
司凌拈着纸人悬在半空看着她。
她本来还准备了一层梦境,但见涂晚晴这个样子,她暂时打消了念头。
不论于公于私,她都没打算今晚就把涂晚晴吓死。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涂晚晴一直魂不守舍地瘫坐在哪儿,她心力交瘁又疑神疑鬼,一丁点声响都会让她哆嗦。她就这样度秒如年的熬着,一直熬到天亮,播洒进来的阳光总算驱散了不安。她在此时才敢相信自己应该是真的醒了,于是强撑着身体走进卫生间洗脸刷牙,然后打开手机下楼,用咖啡打了三倍量的浓缩,再兑奶做成拿铁。
这房子有问题。
这是涂晚晴现在唯一清晰的念头。顺着这个念头,她开始思考再次搬家的问题。
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这又令她精神一紧,好在这回不是陌生的号码,是助理打来的。
涂晚晴缓了缓神,放下咖啡,接通电话:“喂,早上好。”
“早上好。”电话里,助理的声音发沉,在问好后更是默了半晌才继续道,“唔……刚才瓷国打来电话,说您的母亲在监狱里去世了……请您节哀。”
涂晚晴悚然一惊:“什么?!”
随着这两个字,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开始狂跳。
她和母亲的感情很好,但这两天发生的事却让她顾不上悲伤,反倒有强烈的恐惧席卷而来。
她颤声询问:“什么时候的事……她是怎么死的?!”
“三天前。”助理尽量放轻声音,“据说是……监狱里的一个死刑犯,好像……家里和她有点纠葛,听说她也在那个监狱里,就找机会动了手,狱警马上就冲上去了,但那个人下手太狠,还是晚了一步。”
涂晚晴听得心惊肉跳。
下一秒,助理的声音染上了鬼魅的笑音:“如果您把钱退回去,她或许就不会死了。”
第107章你存在,我深深的血债里(5)
“啊!”涂晚晴在不受控制的尖叫中把手机丢了出去,自己瘫坐回椅子上。
屏幕刚好朝上,几秒之后屏幕显示通话挂断,又过了一会儿,手机黑屏了。
涂晚晴僵坐在那儿,脑海中一片空白,好半晌里,她分不清现在占据她心神的究竟是恐惧还是母亲故去带来的悲伤。
直至思绪逐渐回笼,她木讷地看向落在不远处的手机,想到助理刚才诡异的声音,她没有勇气去捡手机,在一阵踌躇后,她转身上楼,进了二楼的书房。
涂晚晴通过电脑联络瓷国的旧友,让他们帮忙打听母亲的事情,然后就是焦灼不安的等待。
在这个过程里,司凌始终像背后灵一样飘在涂晚晴身后,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因为在她吓过的人里,涂晚晴算是面对恐惧时非常冷静理智的一个了,如果三观正一些,她应该会有不错的成就,而不是这样被阴司盯上,早早就被收走。
只能说,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一个多小时后,涂晚晴接到了朋友回复的消息,确定自己的母亲三天前在瓷国的监狱里去世了。
除了一大段安慰她的文字之外,朋友还给她发来了监狱开具的死亡证明。
……那么,昨天在电话里向乔治和她讨债的人是谁?
涂晚晴克制着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但还是浑身都在发抖。人的精神力是很微妙的东西,在很多时候它坚不可摧,最令人发指的折磨都无法让人低头;也有些时候它脆弱不堪,让一个人从精神抖擞走向心力交瘁只需要两个夜晚的噩梦,再加上几个似是而非的电话。
呆坐了良久,涂晚晴颤抖着把朋友发来的东西截图,一股脑甩进乔治的邮箱。
然后她魂不守舍地回到三楼卧室。
由于接连经历了两天两夜的噩梦,今天早上的涂晚晴已经快把卧室看做禁地了,但现在新的恐惧袭来,她潜意识里又想缩进被子寻求保护,于是她做出了一番看似很矛盾的操作:内心的心虚不安让她惧怕黑暗,她因此完全拉开了窗帘,令阳光洒满卧室;同时,她又寻求被包裹的安全感,因此完全将自己罩在了被子里。
在昏暗和缺氧的双重影响下,两夜睡不好带来的疲惫感再度侵袭,她浑浑噩噩地睡过去,司凌抱臂飘在她的床边微笑:“阿坠,帮她把窗帘拉上。”
阿坠:“好嘞!”
司凌:“白玛,鬼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