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霄算是发现了,这个人的言语拥有两种模式,胡言乱语和闭口不言,看心情无缝切换。
虞初安静地吃完面,很自然地坐在岑霄家院子里仰头看星星,顺便闲聊。
“出嫁都要备木头家具做嫁妆吗?”
“看人,有的喜欢也有人不喜欢。”
虞初毫无铺垫地问:“岑霄,你结婚会请我吗?”
这都哪跟哪,岑霄失笑:“……你一直都这么聊天吗?”
虞初:“就是问问。”
岑霄发现这个人真的很难懂,但说到结婚,难免想起二丫的事情,“你让二丫和齐群说了什么?”
他顿了顿,又问:“是很伤人的话吗?”
虞初让他安心,讲齐群不会再骚扰二丫了。
她这么一说,不是让人更好奇么?
岑霄盯着她。
虞初专注地看星星,夜幕里闪烁的光芒将她的思绪带回之前。
那些光与影交织的夜晚。
出国交换那两年,音乐学院时常有派对夜,年轻的学生钻头觅缝地体验笙歌。
虞初在国外的好友是一个热情明艳的红发姑娘Alexia,她是出色的小提琴手,同时也是一个优秀的社交天才。
说话直率,不拘小节。
那是一场冬日舞会,虞初同往常一般抿着果酒靠在舞池边缘。
虞初睁圆了眼,千言万语化作一声“wow”。
之后她没什么机会实践,这种直击对方自信根基的办法相当刻薄,也的确不会留下回旋余地。
别人虞初不知道,但齐群是一个愤怒的人,时刻愤怒着,霸道、狂妄、怨愤又执拗。
他没有脸去求证二丫,也不会有脸再骚扰二丫。
小镇自此多了一个心碎的男人。
虞初觉得有些造孽,为此感慨一声。
岑霄还在等待回答,他和齐群硬碰硬这么多年,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话能让齐群立马走人。
可虞初只是笑眯眯地对他说:“是你不会希望听到的话。”
“你真的很会吊人胃口。”岑霄低声指责,和她确认还要不要吃,不吃的话他就洗碗了。
“岑霄,”虞初忽然喊他,“手续办完,你拿到钱,还会经常来见我吗?”
终于!
可以离了!折腾这一遭,店里重新亮起灯时,已经闭市了。
虞初核算了一下今天的营业额,接近三百,在只营业了大概三个小时的前提下,已经算很好了。
她收拾好工具,看着空荡荡的小径,才想起:“丞丞呢?”
虞初:“”
微风就在此时恰好飘过,轻抚着她的一簇长发随风而动,最终落到了她的鼻尖上。
她摇了摇头,头发却纹丝不动,刚想伸手处理一下。
下一秒,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就触碰上她的鼻尖,顺势拿起了这簇头发,将它别在了她的耳后。
这刹那,时间有一秒的冻结,夏夜的蝉鸣声、清风吹打的树叶声、巷子里小孩的跑闹声……世间所有的声音,都在此刻归于寂静,只余下她的心跳声“咚咚”。
她没有动,也没有察觉到她对这个动作有一瞬的沉迷。
很快,岑霄将手放下,扯了扯唇角,反问道:“倒也不是不行,就是……不会是你想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