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不知为何很是心安。
纤细的手指试探着伸出去,才刚一接触到男人的身体就感觉到强烈的不舒服,吓得立马将手收回,缩在袖子里不敢再动,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裴郅没有回头,却好似背后长了一双眼睛般,对她的小动作一清二楚。
那中年男子说有嫁妆单子,左找右找就是没找到,“不好,贼子着实可恶,必是防着我们拿嫁妆单子去报官,竟然把嫁妆单子也给偷了。”
这还真是黑的白,红的绿的,光凭一張嘴。
有人想息事宁人,站出来充当和事佬,“这位公子,东西是不是他们的,你打开箱子让他们看一看不就清楚了?”
裴郅给周阳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站到那些箱子前,高声道:“开箱子容易,但若想把箱子再关上,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先开开,难不成里面还装着见不得人的东西?”有人拱着火,越发的好奇。
那掌柜的冷汗直流,不停地擦。
“各位爷,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何不各退一步?”
“他们分明是心虚!”那中年漢子喊起来,“我家大人是什么身份,他给我家大姑娘准备的嫁妆,哪样不是精挑细选。这些人行迹可疑,也不知是什么人,说不定就是做这行营生的。”
这话一出,人群再次哗然。
古往今来,行走在外的人最是容易碰到各种各样的仙人跳。一个男子带着一个貌美的女子,是较为常见的组合。
所有人看裴郅和顾荃的目光都变得怪异起来,仿佛他们就是一对骗财的狗男女。
“这位公子,你看……”那掌柜的朝裴郅躹了一下,“事已至此,要不你就把箱子打开证明自己的清白。”
顾荃只觉可笑。
这些人光凭一張嘴,到头来却是别人要自证清白。倘若他们真是寻常人,今日必是要吃个大亏,且还是破财消灾无处说理的那种。
“开箱可以,若是这里不是你们想要的东西,那要怎么说?”
娇软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如一记惊雷,将那掌柜打醒。
那掌柜的开了十几年客棧,也不是完全没有见识的人。之前被吏部侍郎几个字唬住,先入为主是相信那些人说的每一个字。
如果他赞成开箱子搜查,表明他认同那些人的东西確实被人调了包。一旦那些人的东西不在这些箱子里,那他便成了下一个怀疑的对象。
当下连连擦汗,对那为首的中年男子道:“你们拿不出嫁妆单子,口说无凭的,谁也不能证明箱子里的东西不是你们大姑娘的嫁妆……”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家大人是吏部侍郎,我家大姑娘的嫁妆怎么可能是这些破烂东西!”中年男子身后的人嚷嚷着,一副要冲上来打人的模样。
那掌柜的吓得不停往后退,然后被周阳扶住。
周阳冷哼一声,“吏部侍郎家的下人就可以颠倒黑白,空口无凭地讹人吗?”
“你……”那人恼怒着,接收到中年男子的眼色后,与两个同伴扑向
那十几口大箱子。
周阳刚一动,余光看到自家主子摆了一下手,便没有上前阻止。
那几个人动作倒是快,一人掀开一口大箱子,脸上的兴奋之色将要浮起时,猛不丁看到大箱子里的东西,吓得连滚带爬。
“……死人……死人了!”
三口大开的箱子里,分别有一具尸体。確切的说,这十几口大箱子里面装的全是庄子上那些刺杀之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