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我就把手从你脑袋上抽回去。”
“我的脑袋就是我。”戚檐抬手抚过文侪适才摸过的地儿,笑道,“摸我就是喜欢我。”
文侪听他笑,又见戚檐面上真没什么难堪神色,只叹了声气,随他去了。
“走吗?”戚檐忽而问他。
“去哪儿?”
“眼下厨子都拿好食材做饭去了,粮仓里应是没有人的。”戚檐说,“我来找你前,在那儿望过一阵子的风,可安静。”
文侪便答:“那走吧。”
***
紧闭的仓库里冒出一阵凉飕飕的阴风,嚓——
灯暗了一只。
又一只又一只又一只又一只又一只……
灯灭了一只又一只。
嚓——
那角落的灯亮起来了。
苍蝇飞过去了,虱子也扑过去,他们却不是在像蛾子那般追逐火光。
仅仅是因为那盏蜡烛亮在一具腐尸口中。
那是谁的尸体?
这禄双村应是在渭止以北,天黑得早,眼下才刚到五点,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跟我保持点距离,也不知道这薛家还有多少疯子,日后说不准还要指着我的鼻子骂狐狸精。”文侪的步子迈得快,却是隔三岔五瞄身后的戚檐一眼,确认路没走错。
听闻戚檐的脚步声近了些,文侪又问:“你为什么不走前边领路?”
笑意浸润了戚檐的眉眼,他说:“在后边能看见你,盯着你,还能看到我喜欢的你主动来看我。”
“……”
早知道就不问了。
“哄人的话一箩筐,你若不在兄弟树上吊死,说不定早脱了单。”文侪说着,却禁不住为闯进视线的东西皱了眉。
眼下,他们路过的一偏院里正有个白头老人在烧东西,窜上天的灰烟直融进厨房的炊烟中。
“啥玩意?”文侪方想上前去看,谁料蓦地给身后的戚檐扯停了脚步。
他循着戚檐的视线低头,这才瞧见不知何时起墙边每隔几步远就会放上一小碟米饭。
戚檐挨近去,伸手捏了捏,说:“半生不熟。”
想了想又说:“我们亲爱的知道‘倒头饭’吧?通常只是在棺材或是墓碑前摆的,今儿一眼看过去,都不知要摆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