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东宫之前她还在苦恼,若是在这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身体岂不是很快就会垮掉。
谁料她竟住的意外舒心,除了裴璟偶尔有些难缠外。她可以解开束胸睡觉而不必担心身份暴露,可以自由沐浴不用害怕有人忽然闯入。在此之前,这些对她来说算是一种奢望。
反而她某次午间回到长定宫休息,躺在曾经的床上居然没睡着。
当然这些小事傅归荑来说不值一提,没有也无妨,但却有人在殚精力竭地替她日日打理。
太医为裴璟施针的第五日,亦是傅归荑离考核的前两日。
过完明天,后天便能离开南陵京城。
傅归荑独坐窗边,抬头望去,弯弯月牙高悬于空,星子闪烁在侧,夜风袭来,吹了满室花香。
院子里空荡荡一片,唯有四周悬挂在梁上的灯火驱散了方寸之间的暗影。
傅归荑端坐在红木案几前,以手支着下颌,遥望西南方,一看就看了一晚上。
等到子时,她皱着眉取下支撑木窗的长棍,关上窗,视线转到案几上的《南陵六记》,随手合上,走到烛台前熄了灯。
傅归荑借着微弱的月光行至榻前,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第五天了,忠叔还未曾燃起信号,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翌日一整天,傅归荑都心事重重,眉头不展,她拿不准计划到底是否要如期进行。
本想趁着午休时回长定宫找邓意商量一番,过去却发现他人不在。
被宫里的内侍告知,今日所有世子们带进来的仆人都要去接受宫规培训。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这个当口发生。
傅归荑很难不去多想什么,更无法克制住往最坏的方向想。
她思索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打算等下午放堂后再来长定宫一趟。
还有一个月即将进入夏季汛期,近日裴璟都在为防汛事宜忙得不可开交,这几日晚膳在前朝御书房独自享用,未曾叫她陪同。
然而傅归荑等到华灯初上,邓意也没回来,她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傅世子,您该回去了,宫里宵禁的时辰快到了。”长定宫的内侍过来催她,傅归荑没办法只能先回去,并留下口信让邓意明日中午等她的消息,不要轻举妄动。
她走回东宫的一路上都在沉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回到自己所在的西厢房。
刚关上门,还没来及的点灯就听见背后传来裴璟的声音。
“回来了?”
傅归荑吓了一跳,登时转过身背靠在门上,强装镇定道:“太子殿下怎么在这?”
“这里是东宫,我哪里去不得?”裴璟的口气似乎有些故意找茬的意味。
傅归荑秉承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沉默着。
“傅归荑,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裴璟站起身朝她走过来,双臂撑在她的左右两侧,低下头凝视她,语气阴沉:“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傅归荑被困在裴璟胸前的方寸之地,瑟缩着身子摇头否认。
裴璟气笑了,好啊,到了现在还不肯说实话。
既然傅归荑不识好歹,那他也不必再披着这层道貌岸然的皮囊,容忍她笨拙地与自己周旋。
以前他只当是个趣味,没想到反让她生出这样胆大包天的心思。
他早该让她认清自己的处境,他愿意纵着她,不代表她就能为所欲为。
今夜,他要让傅归荑记住,玩弄他,欺骗他会有什么下场。
裴璟整个身体就这个姿势欺身而上,将傅归荑压在坚硬的门框上,伴随而来的还有他疾风骤雨般的吻。
这应该不叫吻,更像发泄。
她被啃噬得手脚发软,背后的靠着的门框一晃一晃的,咔嚓作响,震得她头皮发麻。
黑暗中,傅归荑借着漏进窗缝的微弱月光看见了裴璟此刻的脸,冷峻的面容上积满暴戾,黑沉沉的瞳孔中是令她毛骨悚然的愤怒。
傅归荑被裴璟周身怒意吓得双眸发颤,浑身像轮番至于寒冰与烈焰中,忽冷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