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离婚是一种失败,但现在明白,它也可能是一次重生。
>谢谢你最终放手,让我有机会成为我想成为的人。
>不是妻子,不是儿媳,不是一个必须完美的人。
>而是一个能听别人哭、也能让自己流泪的女人。
>如果哪天你听到某个孩子说起‘向日葵录音笔’,那就是我在替你说对不起,也在替你说我爱你。”
读完最后一句,她停顿良久,才轻轻按下停止键。
第二天清晨,她带着定制好的录音笔前往福利院。小安正在院子里画画,看见她便飞奔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腰。他瘦了点,但眼神明亮。
“给你。”阿?把录音笔交给他,“开机语音我已经录好了,是你之前说的那句:‘你好,我是小安,今天我想说说我的梦。’”
男孩紧紧攥着它,像握着一块护身符。
“我可以现在就开始录吗?”他仰头问。
“当然可以。”她蹲下身,“你想从哪里说起?”
他低头想了想,然后按下录音键,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出来:
>“妈妈,我是小安。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照在窗台上,像你以前给我盖被子时那样暖。
>我有很多话想告诉你。
>比如我学会了画画,老师说我有天赋;
>比如我交到了朋友,虽然我还是不太敢大声说话;
>比如我每天晚上都会对着录音笔说晚安,就像你在身边一样。
>还有……我已经不怪你了。
>阿?阿姨说,有时候大人也会害怕,也会犯错,也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我不怪你。
>但我好想你。
>如果你能听到这段录音,请你告诉我,你还记得我的乳名吗?
>你说过,只有你叫我‘豆芽菜’的时候,我才肯吃饭……”
他的声音渐渐哽咽,却始终没有停下。阿?静静坐在旁边,任泪水滑落。这一刻,她不再是组织者、推动者、拯救者,只是一个见证者,见证一颗心如何穿越十年孤独,终于找到出口。
两小时后,录音结束。小安把录音笔交给阿?:“请你帮我寄出去吧。地址……就用救助站给的那个。”
“好。”她收下,郑重承诺,“我会亲自寄,挂号信,附上一封信说明来历。不会强迫她回复,但至少,让她知道,有一个孩子一直在等她听见。”
一周后的早晨,阿?收到一封来自外省的快递。寄件人姓名空白,地址正是那位妹妹的小吃店所在县城。她颤抖着手拆开??里面是一支老旧的蓝色录音笔,贴着一张便签纸:
>“我是周婉清的妹妹。姐姐看到信后哭了很久。她说她不敢打电话,也不敢见面,但她想让孩子听见她的声音。这支录音笔是她连夜录的,她说,请转告小安:
>‘豆芽菜,是妈妈最疼的名字。’”
阿?立刻联系小安,带他来到一间安静的咨询室。阳光洒进来,落在桌面上。她把录音笔放在男孩面前,轻声问:“你准备好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她按下播放键。
起初是长长的沉默,接着,一声极轻的抽泣传来,然后是一个沙哑却温柔的女声:
>“豆芽菜……妈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