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一撇嘴:“太后娘娘,我真担心啊,他们两口子有了孩子,跟着孩子一起玩那。”
一句话说的众位娘娘们齐齐大笑,纷纷说:“四阿哥的脾气,有可能。”
宫里生活枯燥,除了和亲近的几个简单说说话,请安打个牌,就是念佛和绣花了:既能体现贤良善良,又能打法时间门。可是年轻人有几个有这样的定性?四福晋更是年龄小的,好似补偿她失去母亲后失去的童年一般,四爷宠着,她带头玩乐,玩得越发精神抖擞。
八爷回来自己的院子,去给惠妃和亲娘请安,见到大嫂。大福晋连着两个女儿,这又怀了胎,身体没有养好,脸色有点黄,他在一边听着婆媳说话,心情也不大好。
等八爷有空和亲娘单独说说话儿,觉禅氏抹着眼泪嘱咐他:“等你有了福晋,和你四哥学学,人一辈子,身体最重要,开心一点儿。”
觉禅氏的态度要八爷一个愣怔。上辈子亲娘和他接触不多,对于他娶了郭络罗氏贵妻,也是很高兴的。只是一直婆媳不和睦。可康熙经常骂他夫纲不振没有孩子,她却从来不管他的家事,原来……
“额涅,儿子明白。”八爷轻轻回答。
八爷回来自己的院子,做这样的事情实在违背他的性格,风险很大,他有点犹豫。可他第二天得知太子爷再次找阿灵阿喝茶,顾不得许多了,悄悄找到自己的亲信小太监明天出宫一趟。
恰好九阿哥和十阿哥来找他玩儿,见他神神秘秘的,和他咬耳朵:“八哥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八嫂的人选定下了?”
“不是。你们不要问。”八爷严肃的模样吓得十阿哥睁大眼睛,气呼呼地囔囔:“八哥你有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九阿哥也不乐意:“八哥,有事情你快说。我们帮你。”
“你们想什么那?我这是大事,你们不要过问。我问你们,你们信八哥吗?八哥会坑你们吗?”
这一点九阿哥和十阿哥倒是说不出来话了,自打他们出生,八阿哥对他们怎么样,他们都记得。十阿哥想问问到底什么事情,却又瞧着八阿哥眉眼的严厉,心里突突跳,害怕起来,好似问了就要打碎什么好东西似的。
八阿哥要小太监传达的口信。他也不敢写信,写信会有把柄,万一给其他人拿到了就麻烦了。他吩咐小太监光明正大地出宫,被人发觉了,也不用担心被人怀疑。
八阿哥偷偷地,分别和法喀、阿灵阿见了面。他没办差也没成家,出身也低,平时乖巧无比的,也没人在意他的行动。
谁都想不到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康熙十年的十一月初。钮祜禄贵妃薨逝。她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有谥号的贵妃。德信宽和曰“温”,小心恭慎曰“僖”。康熙亲笔书谥文,纪念这位贤淑聪明的女子,“早持躬于礼法,四德偕臧”,“坤教主乎治内、允资辅翼之贤”。
康熙很是伤痛,一种他自己没想过的伤痛,他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他以为自己和钮钴禄贵妃没有多少感情,可他控制不住的伤心。下令辍朝日,大内以下、宗室以上、日内咸素服,不祭神。贵妃所生皇十阿哥截发辫、摘冠缨、成服……十阿哥披麻戴孝跪在亲娘的灵床前,呆呆地望着哭灵的一波又一波人,眼前白茫茫的,如同漫天的大雪。
他这个时候,真的没有力气说话,兄弟们帮他招呼着,他得以沉浸在伤痛里,好好地悼念自己的母亲。
“十阿哥!”
蓦然一声,有人大喊,他听了,一动不想动。
四爷等人都惊住了。
但见阿灵阿一身孝服,不顾拉扯他的人,猛地冲到十阿哥跟前,大声呼喊:“十阿哥,我有话说。贵妃娘娘是被法喀气病的,法喀他勾搭小婶子小姨子!”
一道闷雷响在头顶,炸的所有人僵硬了身体一动不动。
十阿哥本就白生生的脸变得透明一般,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小舅舅,好似地狱的冤魂。
钮祜禄贵妃的冤魂!
阿灵阿心口一疼,可他必须狠下心,手指苍天再次大喊:“苍天佐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下子众人都反应过来,不顾一切地上前拉走阿灵阿,他待要再喊,四爷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吓得阿灵阿不敢喊了。
康熙很是震怒。
阿灵阿在灵堂上大闹,亡者不能安息,生者痛苦。但他也想知道,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康熙先是命令慎刑司查坊,等到康熙十四的春天,钮祜禄贵妃下葬了,确认阿灵阿说的都是假的,还牵扯到太子和索额图,气得摔了自己的一个花神杯。
男女之情最是忌讳人说的,捕风捉影道不明说不清。康熙亲自下旨,恢复法喀的名誉。
和索额图、太子猜测的一样,康熙没有狠罚阿灵阿。康熙出手捂住了这件事,对外只说阿灵阿被人哄骗了,罚了他一年的俸禄,去给贵妃守陵一年。
这也和八阿哥告诉法喀和阿灵阿的话一样。局势如此,太子铁了心要拉拢阿灵阿,要阿灵阿听话地闹一场,谁也挡不住。而康熙只会护着太子。
他在心里默念着:贵妃娘娘,您要生气,只管来找我。默默地给贵妃娘娘写《金刚经》烧给她。
四爷因为阿灵阿那天的表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阿灵阿出城去给贵妃守孝,还特意来见太子,眯了眯眼。
这一天他特意早些从宫外头回来,打算去毓庆宫找太子问询。却被告知太子在接待西洋传教士,暂时没空。四爷的疑心更重。他回来东所,在书房处理差事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