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里不对劲那?
“梁九功,索额图打杀的仆人的家里,派人去了吗?”
“回皇上,奴才刚自己去了,和御前侍卫巴图尔说了,好好在家里休养几天,什么也不要多想。”
“嗯。……”到底疏漏了哪里?
“胤祥那?”
“知道四爷弹劾索额图,索额图被罢官,一个人在无逸斋的桂花树下哭,十四阿哥在一边劝着。”
“嗯。……皇太后和皇贵妃她们那?”
“皇太后劝说了太子妃,太子妃回去毓庆宫休息了。皇贵妃和其他娘娘们没有任何动静。”
都很正常。
康熙眯了眯眼。
四儿子打一出生,就给自己一种奇异的感觉。别人害怕自己这个皇帝,他不怕。别人讨好皇太子这个未来的皇帝,他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完全随性子来。
他懂自己的雄心大略,他比皇太子还知道自己的艰难,每一步的布局。
他知道前朝后宫的一切规则,清醒豁达一颗赤子之心日月可鉴。在因为劝谏皇太子尊重太子妃,使得皇贵妃主动交出来宫务的时候,好似稳重了一点点,实际上也没有变化。
康熙认为,这毕竟是打小儿被宠着长大的孩子,即使自己几次打压他,却也从来都护着他,没有经历风雨,所以还是一团孩子气。
康熙陷入思考中,不知不觉地出来清溪书屋,散步湖边。
所有人都不敢打扰,良久良久,康熙猛地一回神,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速速派人去传来陈廷敬和李光地、高士奇和王士禛。派人去几个文人经常聚集的诗社棋社打听,他们在讨论什么!”
康熙本来以为,这些文人一定沉浸在悲愤里,要来和他闹,要他给孔尚任恢复官职、处罚雍郡王……可是此刻,他不确定了!
“混账小子!”康熙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怒气勃发:这果然是认为朕偏心了要自己给自己闹腾一场?!
瞧着梁九功愣愣傻乎乎的模样,气恼道:“还不快去!”
“哎,奴才立即派人去,不是,奴才自己去。”
畅春园里,康熙批复奏折,耐心等待陈廷敬和李光地、高士奇和王士禛:这四个大臣前来一见,基本天下读书人的态度就确定了。
集凤轩里,太子一觉醒来,胸口的郁闷散了不少,头疼也纾解了,身上除了有一点点因为挨了拳头的疼痛,倒也算是通体舒泰。
四爷已经起来了,都洗漱完了,正心情很好地焚香。
太子捂着脑袋给他一个冷眼,四爷也给他一个冷眼。
这个混账!
太子一挥手,要宫女太监们都退下,冷声道:“汗阿玛为什么因为这两件事,狠罚了索额图?”
四爷焚香完毕,坐在窗边摆弄集凤轩的一架古桐琴,一拢正红的红色地彩色小花纹漳绒,玄纹滚着雪白的狐狸毛边,席地而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白皙俊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闻言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太子恼了:“今天这俊脸是不当用的!”
四爷微微一笑,清俊的眉眼一尘不染。
窗外照射进来的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发辫墨黑,衬托出他珍珠白脖颈的诗意光泽。背脊挺直,好像在这芝兰玉树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宛若柏树一样冲天生长。
听见太子的愤怒,挑着唇角,浅浅地笑着,懒洋洋的,看得太子狠狠一个瞪眼。
四爷一摊手:“杀人犯法,本来应该偿命的,汗阿玛这是念着老大的情分了。”
太子一拳头打出去,四爷闪身避开。气得太子破口大骂:“小四胖你怎么敢?那是孤的叔公!亲的!你个混账!”
“那是,索额图是太子二哥的亲叔公,弟弟是太子二哥的假兄弟。可惜啊。”四爷叹息,“一曲《高山流水》徒留人间啊。”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