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万算算漏了平郡王年轻人的脾气,受不住这份儿侮辱的气。四爷什么也无法思考的脑袋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要平郡王出事。他跑的快,所过之处有人抬头看天,只看见一道红色的影子闪过,快如流星。还有小孩拍手大喊:“娘亲来看神仙。”
夸岱领着两个侍卫,拼命蹬着车子赶到四贝勒府上,要大门口的小厮去通报,自己在门房里擦着汗喝着茶,欣赏地看着府门口新修缮的拴马桩和自行车棚,正琢磨自家府门口也修缮一个自行车棚,四贝勒府的大总管迎出来,迎着他们去前书房喝茶。
一阵寒暄,恰好年羹尧也来了,又是一阵寒暄,一起看向管家。
管家歉意地笑:“夸岱三爷,年大人,我们家爷不在府里。”
夸岱惊讶:“四爷刚回来,人去哪里了?”
“听爷的贴身小厮说,爷去宗人府了。”
宗人府?
今天太子殿下派兵丁去拿平郡王去宗人府,消息灵通的,关心“后路”的人,都隐约收到消息。只是一个皇太子一个亲王,这不是他们能掺和的。互看一眼,年羹尧决定,还是不要追去了。
夸岱因为有太子殿下的命令,苦笑道:“我去一趟宗人府,和宗人府问一问。如果四爷回来,劳烦管家和四爷传个话,太子爷找四爷那。”
听说是太子殿下找,管家立即恭敬地答应着:“一定一定。烦请和太子殿下美言几句,我们爷知道了,一定最快去请见太子爷。”
夸岱告辞,领着两个侍卫追去宗人府。
宗人府里,平郡王纳尔苏吼走了看守他的兵丁,也不去管脑袋上的开的口子顺着脸颊流下来的血迹,猩红的目光,一一看过关押自己的小房子,除了破旧的一桌一椅子,只有一张小床,连被褥茶壶枕头都没有。
他记得,这是索额图住过的房间。
太子这是故意羞辱他那。
四爷派人来说,要他不要担心。还拦住了十三阿哥。
可是他忍不住这口气。
想他纳尔苏,也是金尊玉贵地长大,堂堂铁帽子王,一而再地受太子的窝囊气,就算他没有八旗子弟的血性了,他也不能这样放过太子。
自杀,是报复太子最好的办法。
皇帝绝对震怒。
太子打量着,有十三阿哥监刑,一定会故意放水,四十鞭子也要不了他的命,还能打击的他没有脸面再出门见人去衙门办差。
还能抓住十三阿哥的一个致命把柄,或者利用打击十三阿哥打击四爷,或者威胁四爷,以后要十三阿哥乖乖听话。
呵呵!
他绝对不能要太子得逞。
纳尔苏今天穿的天青色宁绸长袍凌乱,腰带也不见了,辫子也乱了。细带上头的金色镂空葫芦无力地耷拉在肩膀上,宛若风雨中垂死挣扎的蝴蝶。
纳尔苏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白玉小瓷瓶,直勾勾地看着。
福晋说,当年皇上为了亲政娶了赫舍里皇后,又因为赫舍里皇后为了大清生育皇子驾崩,册封太子,如今太子这样不给自家人留活路,可能是皇上要还爱新觉罗家的债那。反正自有因果。
纳尔苏木然地笑笑。福晋那么聪明,她说的都对。
既然如此,他就做第一个还债的吧。
他就不信,皇上真能要太子登基!
眼前闪过福晋的如花笑脸,比三月里的桃花好看。纳尔苏心生不舍。
可是八旗子弟即使不能战死沙场也不能这样被侮辱!一把拔掉白玉瓶子的木塞,倒出来一粒血红的小药丸:皇家秘用,无痛无损伤,太医验不出来的毒。
眼前浮现出生到今天,此时此刻,十七年的人生,一狠心一咬牙,一抬手就要塞进嘴巴里。
四爷飞奔到宗人府墙上,一颗心突突直跳,有官兵高喊:“什么人?抓拿刺客!”四爷也来不及解释,他凭直觉知道纳尔苏被关押的房间。
“纳尔苏!”四爷嘶吼一声,破门而入飞奔进来的瞬间一眼看见他惊慌地看着自己,手里举着小药丸,视线对上,他还吓得跟抢不上似的直直地朝嘴巴里塞。
四爷目龇眼裂,条件反射地一掌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