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苏轼写的更好:‘鹅毛垂马骏,自怪骑白凤。’皇上,我今天玩得很开心。”
皇贵妃低沉疲倦的声音响在耳边,康熙看她一眼,无声地笑。
皇贵妃装糊涂也罢,真糊涂也罢。今天的一场场事情,要他只能感叹:“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幽州思妇十二月,停歌罢笑双蛾摧。”
“马上熄灯了,快去洗漱沐浴,准备休息。”康熙催着。
“哎。”皇贵妃答应一声,抱着暖手炉,领着一串宫女嬷嬷,顺着长长蜿蜒的回廊,慢慢地走着。年纪大了,脚步不再轻盈了,花盆底落在回廊的地砖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康熙还是默默地看着这大雪,右手一粒一粒地转着一串佛珠。
老四去闯宗人府,救走了纳尔苏。
去了顺天府衙门,逼着钱晋锡和施世纶去宛平,处理矿场的事情。
去了礼部大门口,要席尔达必须去处理国子监的事情。
太子没有公开表示自己的态度,藏藏掖掖的,可以收拢不少人心,保持仁义兄友弟恭的名声,但也要老四抓住机会。
太子还没有发现原因吧?不知道钱晋锡和施世纶、席尔达这些人,为什么胆敢帮助老四。估计现在在跳脚大骂钱晋锡和施世纶忘恩负义,辜负了他的拉拢,不尊重他这个皇太子之尊。
“嘿。”康熙自嘲地笑,只听得雪粒簌簌地不断往下落,眼里黑沉沉的,幽深,似烟非烟,似雾非雾,和这大雪一样,漫天飞舞纷纷的思绪,要人猜不透看不明。
跟在不近不远处的宫女太监嬷嬷们大气不敢喘,齐齐去偷瞄梁九功。梁九功鼓起来勇气上前,小心翼翼地提醒:“皇上,去休息?”
康熙跺跺脚,站久了脚麻,言道:“太子那?”
“在,在书房。”
康熙不用猜也知道,估计太子正气急败坏的宛若困兽,一边恨老四,一边怨自己,为什么出门要带着弘晖。
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出来的太子,康熙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这么一想,他连自嘲的笑,也笑不出来了。
“纳尔苏怎么样了?”
“伤势不重,……”
“他福晋保胎那?保住了吗?”
“……太医说,看缘分。”
康熙浑身气势一沉。
“毓庆宫的那位有孕的侧妃那?”
“太医说,保住了。但是,……”
康熙已经听了很多这样的话,估计又是一个体弱的,要么养不住。要么艰难地养住了,不瓷实,可能连孩子都不好有。
“国子监闹事的学子们,被送到刑部了?”
“今天查出来的,都送去了。揆叙大人送去的。因为四爷吩咐了,首恶严惩,其余记档。刑部对这件案子很是慎重。”
“哧”的一声,康熙冷笑:“他们都怕你们四爷。”
梁九功搓着手,脸白白地嘟囔:“皇上,奴才也怕那。”
康熙真笑了。
看着梁九功眉眼间那丝丝真实的恐惧,猛然记起来,老四一大婚开始办差,就斩首了一个乾清宫管事。
“怕的好啊。”康熙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