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个腿儿,他敢!他敢!”胤禟真动了火气,重重地喘着粗气,眉眼都是杀气。
他的认知里,自己吃肉下面的庄头要喝汤,他以为自己和十四弟拿了三万,那庄头顶多拿一万差不多了。反正是皇庄的银子嘛,现在是皇父的,将来是太子的,反正不是自己的。有机会,该拿就拿。
十万!
十万!
“爷的银子!”胤禟一句话嘶吼出来,眼珠子都红了。他一贯精明的性子,哪里吃过这样的哑巴亏?他还不能嚷嚷开了!怒气攻心,一跺靴子,一转头,狰狞着脸对苏培盛道:“去告诉施世纶,要他明天开堂审案,九爷送他一份大礼!”
“哎,九爷您放心。”
苏培盛转身就跑,胤禟却是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红涨着脸,羞愧又着急的:“在四哥面前,好好说说。九爷一定要那个王勇变王八!”
“九爷,您放心。我们爷也生气那。”发现这话不对,九阿哥更害怕了。苏培盛立即笑得灿烂。“九爷,我们爷说,他知道您和十四爷年轻不知道里头的门道。爷也生气庄头胆大的要造反那。”
胤禟狠狠地松一口气。
重重地拍拍苏培盛的肩膀。
“九爷,奴才要去找十四爷,奴才先走了。”苏培盛又打了一声招呼,转身跑走了。
胤禟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神,庆幸于四哥的理解,又羞愧于自己枉自精明算计银子。又感动于四哥到底是四哥护着自己,这要是给太子的人知道了,一嘴巴告到老父亲的面前,自己保不准要被老父亲打板子……一时心情特别复杂。
可这个时候也不能光愤怒伤心了,一想起那庄头王勇胆敢如此欺负自己,胤禟那火气“腾”地冒出来。和管事说一声:“爷有急事要出城一趟,你们先商议着。”转身就走了,杀气腾腾的。
看得管事和匠人们都害怕不已,担心是不是出来什么事情了。
胤禟骑马带齐了上百侍卫们,一路狂奔去通州。
另一头,苏培盛骑车赶到八爷府上,说要找十四爷。一屋子正在喝茶吸水烟的文人们齐齐愣住。八爷的小厮王柱儿对八爷和十四爷道:“爷、十四爷,苏管事看着有急事。”
十四阿哥胤禵吓得脸一白,发现不对劲,立即搓搓脸变回来。
胤禵以为是他和八哥搅合在一起,被四哥发现了,要苏培盛唤他去训话,除了心虚害怕以外更有气恼和不甘。
八爷也吓了一跳:四哥来抓十四弟?他到底不同于胤禵一个毛头小子,咳嗽一声稳住了,问道:“苏管事从哪里来?”
“苏管事说,他从顺天府衙门。”王柱儿也奇怪。衙门里能有什么事情要找十四爷?
八爷一听却是放了心,压住心里的一抹得意,对同样迷糊的胤禵理解地笑道:“顺天府衙门在清理一些案件,牵扯到一些人,四哥的脾气你也知道,可能是牵扯到十四弟的门下,顺天府不敢来找,我们的四哥生气了。”
胤禵嘴巴张大又张大,反应过来,气得鼻子都歪了。
别人的亲哥发现弟弟下面出来事情,捂住还来不及那!也就他这个亲哥,能按住了他去处理案件!可能怎么办这是亲哥!
“八哥,诸位,你们继续说话,我去看看。”胤禵深呼吸一口一抹脸,压住了火气猛地一起身,王柱儿伺候他穿上披风戴上帽子,他黑着脸大步走来外间见苏培盛。没有看见身后他的八哥眼睛一眯的快乐。
这是亲哥!
这是亲哥!
胤禵不停地告诉自己,还是在见到苏培盛的一瞬间,火气“腾”地冒出来。
“说!”
苏培盛打小儿看着皇家兄弟们长大,对于他们的性子摸的门儿清,当下就规规矩矩地打千儿行礼:“奴才给十四爷请安。”
“起来,快说!”胤禵很不耐烦,但脸色缓和了很多:这是四哥的奴才,这是八哥的府上,他要给四哥面子。
苏培盛微微弯腰,仰着一脸谄媚的笑儿,撇着屋里的其他下人。
“你们都退下。”胤禵吩咐一声,再一个深呼吸缓和表情。亲哥,亲哥,能怎么办?
苏培盛瞧着退下去的小厮丫鬟们,眼里一抹欢喜闪过,亲近地凑上前,趴在十四爷的耳朵边儿,悄悄道:“十四爷,我们爷要奴才来,告诉十四爷一桩案件。通州皇庄庄头王勇,贪污巨大,侵占庄户妻女,还克扣内务府发放的种子用具,庄户们去告状,他还杀了两个人那。”
胤禵心神一震:杀人的案子怪不得四哥生气。可他随即怒声道:
“王勇是谁?和爷有关系?是不是有人拿这件事去四哥面前告爷的状?”胤禵的第一反应,是老十三。老十三前两天还和他吵了一架!
合计着您也早就忘记人庄头的名字了!苏培盛立即一变脸,似乎因为他的问题惊讶着,又是感同身受地生气,继续亲近地小声道:“十四爷,没有人去和我家爷告状。就是那个,在您管着皇庄一段时间的时候,一个劲地巴结您的庄头王勇?”
“王勇怎么了?他杀了人和爷有什么关系?”胤禵还是不明白。
“十四爷~~”苏培盛一脸的愤怒:“十四爷您不知道,他杀了人,还污蔑到十四爷的头上,说他是十四爷的人。我家爷和施大人一直说十四爷不可能有这样的门人,可是那王勇一口咬定了,顺天府衙门不敢拿人啊。我家爷就要奴才来问问。”
兜头一个棍子打在胤禵的头上,要他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