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捂着胸口,一句话也不想说。
老小孩,老小孩。老父亲也是老小孩。
看看时辰,四爷背负双手,乌龟挪步地,踱着八字步,去了无逸斋。
春节里,康熙封笔五天。无逸斋却只有元旦一天假期。
接了儿女们放学回家,一家人用完晚食,孩子们写作业,四爷书写扇子,前书房里,都是毛笔颜料落在纸上的沙沙声,就连最小的麦麦、豆豆,都养成了专心做事的习惯,蹲在地上抓着小毛笔专注地涂鸦。
弘晖写完作业,发现苏培盛在给阿玛揉按手腕,心疼阿玛:“阿玛,累哦?”
“是啊。”四爷真累到了。春节前写福字,春节后写扇子。瘫在躺椅上,累得他都感受不到练习大字的快乐了。
弘晖更心疼了,上前一步,学着苏培盛的手法,给阿玛揉按另一个手腕。
“阿玛,弘晖帮助阿玛。”
四爷享受儿子的孝顺,唇角上挑一个笑儿:“好。弘晖会写字了,阿玛很高兴。弘晖会帮助阿玛了,阿玛更高兴。”
弘晖一听,瞬间变成小英雄,眉眼弯弯地笑着,响亮地亲一口阿玛的脸颊:“阿玛,弘晖去写。”
弘晖帮助阿玛写了几首诗词,到点了去玩水洗漱休息。第二天想起来,又心疼他阿玛。可他手腕还嫩着,不能写多。到了无逸斋,见到了小伙伴们,有了主意。
于是,康熙就看着老四交上来的“作业”,五花八门的孩子涂鸦,越翻越是头疼。
康熙埋汰地看老四一眼。太子忍不住出声:“行啊四弟。汗阿玛就使唤你这点事情,你就使唤弘晖。弘晖又使唤无逸斋的堂兄弟们。”一个冷眼,太子告状:“汗阿玛,这里头,还有弘皙、弘晋兄弟们的。”
康熙当然能认出来各个孙子们的笔迹,给老四一个大白眼:“孩子们写了,你的那?”
四爷装乖:“汗阿玛,儿子也写了,十份,一份不少。弘晖和侄子们的孝心,您留着。”
太子当场数一数老四写的,有没有十份。
四爷:“……”
太子一边数着一边告状:“汗阿玛,你看四弟写的,这十份,就一个字。”
康熙:“朕同意的。这些年都是统一一个字。一个字五十万两银子。”
四爷眼睛瞪圆:“汗阿玛,您还收了银子?”
太子一瞪眼:“他们都认出来你的字和画儿了。点名要。当然要收银子。”
四爷:“……”反应过来,一个激灵,不敢置信地看着老父亲。
“汗阿玛,那以前儿子写的福字和扇子那?”
康熙笑眯眯的欣赏弘晖的大字,头也不抬:“朕赏赐给谁,都是有数的。大多数都在朕的手里那。你以为,那年你三哥那么运气好,就分得了一把你亲自画的扇子?”
四爷:“……”
他怎么不知道,老父亲还有做奸商的潜力?“汗阿玛,九弟是不是遗传您?”
“滚!”
一个镇纸扔过来,四爷抱着就滚。
“汗阿玛,儿子不是故意说出来的!”
滚的不见了。
康熙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气得瞪眼老二:“今年没有你的份儿了。”
太子不让:“汗阿玛,儿子要给三格格备嫁了,需要当嫁妆。”
“你倒是提醒朕了。今年你带着孩子们去孩子玩冰了吗?弘皙的字儿不合格,退步了。罚你陪孩子们两天,滚!”
太子气得脸都白了。
转身就走。
“儿子现在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