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的八爷,临走的时候,斜一眼十三弟,只有一句:“四哥,你狠!”对别人狠,对自己狠。要自己明知道,四哥在借机削弱自己的实力,却是面对这样的阳谋不得不跳!
弃权?哈哈哈哈哈,八爷仰天大笑,醉醺醺地被小厮扶着走了。
胤祥因为八哥的态度迷糊,一屁股坐到四哥身边,问他:“四哥,你觉得,你狠心吗?”
“哦~~”四爷斜一眼他,顺手给他一个脑崩儿。“胤禵那?”
“在后头和邬先生喝酒。”
“憋了多久的话了?”
“这都康熙四十八年了!四哥!没火也憋出来火了!”
“汗阿玛?还是你八哥?”
“都有。四哥,你看你这人缘儿。”胤祥乜他一眼,生气,也是真心愁他四哥。
“……四哥怎么人缘儿,也把你拉扯大了。”四爷生气。
“是是是。”胤祥取下来他手里的酒坛子,起身去屋里倒一碗奶汤,端来给他,忽闪大眼睛好似小狗狗一般无辜的眼神儿,眼巴巴地控诉:“四哥,你就不愧疚?你就不心疼弟弟?你知道我从承德到北京,一路上是哭着来的。”
“夜里做梦几次惊醒,都是因为自己的冲动,连累了你,汗阿玛要杀嗷嘎,还要圈禁你。还因为汗阿玛给的什么锦囊妙计,说我额涅的腿,这几年都是你要刘声芳关照着,才没有发作,我那眼泪,差点把我淹没了。觉得对不起你,却又知道必须先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那煎熬的……”
胤祥说着说着,又哭了。
四爷听着他呜呜呜的,小幼崽一般的哭声,自在地用着奶汤。
胤祥哼一声:“汗阿玛还说‘胤祥啊,你不生气啊?你看看你四哥?朕都下不了这个手啊。朕顶多圈禁你在宗人府几天。’”
眼泪花花的,一脸的泪。
“八哥说,四哥嫌弃我拖后腿,故意折腾训练我。我当时刺他,你想拖四哥后腿也没有机会。可我老伤心了。呜呜呜……”
四爷:“……”
“太子那天,给我下跪了,是真可怜。我知道他是利用我的心软。可,如果是承德之前的我,一定会答应他,帮他上折子求汗阿玛复立,彻查调兵事情,呜呜呜……四哥,我是不是很笨?”
四爷顿时心疼了。
自己养大的弟弟,再笨也是自己教导啊。
“不笨。谁说你笨,就是故意的,嫉妒你。”
“我知道。八哥就是嫉妒我。汗阿玛,哼。”胤祥用袖子一呼噜眼泪,红肿着眼睛和四哥告状:“四哥,汗阿玛变了。这几年越发明显了。因为二哥变了,他受到刺激了。”
“知道了还哭?别刺激汗阿玛,他现在还伤心着那。”
“知道~~”胤祥趴在四哥膝盖上,嘟囔一声:“我没生气。”
四爷不禁笑了。
“乖。”
“那,三哥为什么对付我?”
“说说看。”
“他要做太子。发觉他自己没有希望后,就要保住二哥,毕竟他是二哥一伙的。”
“还有吗?”
“……讨好汗阿玛?汗阿玛最宠二哥。”胤祥含泪的眼睛里,倒是没有胤禩的不满或者在意,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有四哥,二哥有汗阿玛,八哥有九哥、十哥……。
“可是四哥,”胤祥眼睛忽闪忽闪。“三哥最近行为失常,没有一点斯文,跟二哥那时候发疯一样。可能也要随大流保二哥。八哥刚刚在怀疑三哥?是印章的事情?”
“你认为那?”
“三哥和二哥走得近,有机会。可三哥胆子小。”胤祥有点沮丧,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那么巧,‘体元主人’的印章,都知道当年我拿着刻印玩儿。我还被二哥罚了站……”说到这里,他又伤心起来,眼泪又冒出来。
“四哥,如今兄弟们闹成这样,挺要人难过。四哥,太子真要复立吗?”胤祥知道熊赐履、王剡、八哥等人最近积极活动,复立太子。可,废了的太子,真能复立吗?
“看汗阿玛的意思。”四爷端着奶汤碗,一仰脖子喝完,指挥他:“再去倒一碗。”
“哎。”
胤祥瞬间被转移了心思,照顾四哥用了奶汤和醒酒汤,要小厮照顾他洗漱沐浴,自己还有军营训练表要看,胤禵也回来了,哥俩互看一眼,训练官兵要学很多很多,琐碎无趣耗耐心,和书本上完全不一样。
四爷沐浴回来,爬上床,瞧着灯光下小哥俩趴在书桌上,苦读学习的认真模样,无声一笑,在床上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望着屋顶的星空藻井,陷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