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潮来临,我姥爷难逃厄运,屈辱致死。”
“我妈是标准的江南女子,才情绝艳,温柔多情。”
“巨变之后,我妈被下放北疆再教育,在那里遇上了我生父,未婚先孕,生下了我。”
“我姥姥在临省放牛,某天晚上,我妈抱着仅有三个月的我,跑进了牛棚。”
“我妈告诉我姥姥,我生父为了娶权贵之女,要学陈世美,杀我们母女俩灭口。”
“我妈嘱咐姥姥,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我的身份,否则必死无疑。”
“没到天亮,我妈就死在了我姥姥怀里。”
“她是饿死的!”
“但我却吃的白白胖胖!”
“原因……”
孟蝶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顾钧过去,拿起纸巾举在孟蝶面前,本想给她擦泪,但又怕惹下情债,强忍着没动作。
孟蝶没接纸巾,把头扭到另一边,就任凭珠泪如雨滑落。
好一会后,深深呼吸一次,声音凄婉的说道:“我姥姥把我藏在山洞里,用牛奶养了我三个月。”
“那个无月无风的晚上,姥姥正在山洞喂我,牛棚被人点燃了!”
“姥姥带着我连夜逃走,一路讨饭,半年后才到了本省一个小山沟,躲进山里,靠偷周边地里的玉米土豆为生。”
“那时候都有人看,偷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都说三岁前的记忆会消失,但我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姥姥半夜出去,我都快饿死了,才看到姥姥浑身是血的爬回来,给了我大半个个白面馒头,催促我快吃。”
“姥姥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不敢问,我怕我知道了,会,会……”
说着猛然拽过纸巾,捂着脸痛哭起来。
顾钧心疼欲裂,再也不管那些,直接把孟蝶搂进怀里,轻声安慰着:“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好好孝敬姥姥,把她受过的苦,全都变成福让她享……”
孟蝶却哭的更厉害了。
好一会后,才止住哭声,把头埋在顾钧怀里,声音飘忽的说道:“没过多久,当地民兵搜山,抓住了姥姥和我。”
“幸好,大潮已经退去,开始拨乱反正,形势松了很多,不是打击我们,而是要帮助我们。”
“那一天,我才吃上了第一顿饱饭。”
“好心领导告诉姥姥,市一把手对我们这对野人很感兴趣,要携夫人一起来慰问。”
“人来之后,姥姥才知道,那就是我生父!”
“他听到姥姥的口音,看到小小的我,就让人出去,单独打听姥姥的底细。”